蕭啟民忽然覺得很疲倦。
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疲倦。
他曾經對太子寄予厚望,那麼多年,什麼他都給了太子,可是蕭承鈞回饋給他的是什麼?
是一次次的失望。
更是現在的殿前失儀。
蕭啟民沉默良久,這才開口道:“大皇子情緒不穩定,還是好好休整一下吧。”
他說完,著人寫了聖旨,沉吟良久,這才將手中的玉璽落了下去——
元豐晟民二十三年,封四皇子蕭承景為太子。
寧陌笙的目光從每個人的臉上掠過,眾人神色各異,有人噤若寒蟬,也有剛剛表態的人開始暗自慶幸,還好自己反應快,還好自己比任何人都快地站定了隊伍。
而也有從前一直追隨太子的人臉色難看的很。
從前便是如此,但凡是這樣的派別之爭,最終一定是成者為王敗者為寇。
而太子派失勢了,待到蕭承景真正登基,這些人怕是會屍骨無存。
很多人已經看到了不遠的未來,開始琢磨著如何保全自己告老還鄉了。
蕭承景則是神色沉靜,垂眸謝恩。
蕭啟民長歎了口氣,道:“即日起,就準備讓禮部安排入住東宮吧。”
蕭承景自是一一應了。
蕭啟民這才拂袖起身:“今日若是無其他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太……大皇子挑撥離間一事,就交與刑部嚴審。”
刑部主事偷覷了一眼蕭啟民的臉色,遲疑了一下,這才低頭應了,心底忍不住暗自叫苦,這是絕對的苦差事啊。
蕭承景從大殿出去的時候,直接伸手將寧陌笙的手牽了。
有想要上前道喜的大臣看到這一場景,頓時覺得有點窘迫。
這這這……
要不要上前去啊?
總覺得上前好像很叨擾的樣子。
“要不要和前太子殿下打個招呼?”寧陌笙淺笑看向蕭承景。
蕭承景的眸色很是深邃,伸手輕輕捏住寧陌笙的下巴,寧陌笙的眼神清明得很,讓人看著都忍不住沉溺。
蕭承景這才微微彎唇笑了:“抱歉,耽擱了你的生辰。”
寧陌笙吸吸鼻子:“不要緊,不過也是巧合,如果不是因為我的生辰你沒有來,我也不會第一時間知道你出事了。”
蕭承景微微怔了怔,竟然莫名地覺得心底有點甜意。
寧陌笙從來都不是一個很容易相信旁人的人,換言之,有些時候寧陌笙寧可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自己的身上,也不願意對任何人伸出一隻手來求助。
可是這樣的寧陌笙,選擇了毫無保留地信任了自己。
蕭承景忍不住笑了笑,道:“生日禮物我也該補上了。”
“那是。”寧陌笙悶悶地應:“你的確是該補上了。”
蕭承景莞爾,拉著寧陌笙的手親了親。
寧陌笙的臉騰地紅了:“這是宮中。”
“你安排了多少人進來?”蕭承景低聲問。
寧陌笙遲疑了一下,想說全部特種隊伍都進來了,不然哪裏能這麼快準狠地將蕭承景從裏麵撈出來?
隻是讓寧陌笙有點意外的是,裏麵居然也有蕭承景的人接應,不然這一切也不會這樣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