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平茵的步伐微微一頓，下意識地拉住了寧陌笙的胳膊。
寧陌笙覺得有點不對勁，樓瀚文和柳平茵，按理說應當是沒怎麼見過的，怎麼現在柳平茵看起來竟是有點害怕這樓瀚文的模樣？
寧陌笙微微蹙蹙眉，倒是樓瀚文先開口了：“寧大人。”
他快步走了過來，臉上帶著三分訕笑。
柳平茵便先開口了：“你還來這裏做什麼？你在采薇胭脂鋪還沒鬧夠嗎？”
寧陌笙的臉色登時就是一沉，樓瀚文似乎也知道自己理虧，神色愈發複雜起來。
而從屋子裏麵晃晃悠悠出來的小麒麟見到樓瀚文，就像是忽然不悅了似的，瘋狂地撲了上去，就在樓瀚文的胳膊上添了一道新的口子。
樓瀚文往後縮了一下，忍不住嘶了一聲。
寧陌笙冷冷看著樓瀚文，沉聲道：“樓公子，剛剛母親說的，可是確有其事？”
樓瀚文尷尬道：“也不是我去鬧吧……采薇胭脂鋪，本公子的確是去過，可是怎麼也不能說是去鬧，就是，就是……”
“笙兒，”柳平茵拉著寧陌笙的手：“我們不理他。”
寧陌笙溫和道：“娘親先進去，我和樓公子聊聊。”
樓瀚文眼底流露出一些懇求之意，低聲道：“謝謝寧大人。”
柳平茵咬住牙關：“那日樓公子帶著人來了采薇胭脂鋪，樓公子倒是隻在對麵茶樓坐了坐，可是那些人，那些人在采薇胭脂鋪裏麵轉來轉去，說什麼都不肯走，甚至故意吵嚷著大聲說話，不讓我們做生意，後來還是巡街的人來了，樓公子這才讓人走了。”
寧陌笙有點詫異地看了樓瀚文一眼，倒是覺得有點意外。
樓瀚文若是當真這樣做……還真是愚蠢了些。
樓瀚文顯然也覺得臉麵過不去，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小聲道：“夫人，您瞧瞧，這就是您的不是了，當時的確是我的人想去采薇胭脂鋪取取經，所以也就是尋常主顧吧，想買點東西罷了，可是他們都是粗人，也沒怎麼跟著先生讀過書的，夫人您這樣一說，倒像是我們的人故意去搗亂似的。”
寧陌笙聽了一會兒，倒是也基本聽了個大概，淡淡笑了笑，道：“樓公子，裏麵說吧。”
她的態度溫溫和和的，樓瀚文這才覺得心底舒服一些，點頭笑著應了。
寧陌笙的臉上帶著笑，可是笑意根本沒有抵達眼底，在後院安頓樓瀚文坐下了，這才淡淡道：“樓公子，有件事我或許是忘記提醒樓公子了，母親為人謙和低調，可是母親畢竟也是皇上欽封的一品誥命夫人。”
樓瀚文的笑容頓時撐不住了。
寧陌笙便慢條斯理地繼續說道：“想來……樓公子是將這件事忘了，這才會在母親麵前如此肆無忌憚。”
樓瀚文低聲道：“寧大人真是誤會了，我的確是從未想過要在夫人麵前肆無忌憚，這件事……”
“這件事樓公子也不必多言，本官也多少聽懂了，當日倘若不是我們的人到了，樓公子想必也不會如此善罷甘休，”寧陌笙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茶，這才道：“既然今天樓公子來了，倒是也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