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蕭承景方才輕歎了口氣:“笙兒……”
“恩。”寧陌笙的嗓音微微有點沙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句話說錯了。
蕭承景隻是低下頭來,輕輕吻上了寧陌笙的唇。
他害怕那種不確定感,也很害怕寧陌笙的示弱。
好像習慣了並肩而立的人,忽然有一方脆弱了下去,蕭承景擔心,擔心眼前的寧陌笙,就像是要抓不住了一樣。
寧陌笙溫柔地配合著,什麼話都沒有說。
她能夠感覺得到蕭承景的不對勁,可是她卻是說不清,這一切究竟是從何而來。
好像是從煙雨樓的事情被曝出來以後,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好好處理,自己的眼疾就爆發了。
這件事就再也沒有辦法用最合適的方式處理了。
有些事情是經不得拖延的,更何況,那是宛貴妃的爹娘。
回去的馬車上,寧陌笙始終很安靜,握著蕭承景的手,蕭承景側過頭去的時候,就見寧陌笙也剛好抬頭看過來,明明知道寧陌笙看不到,可是蕭承景還是覺得心底輕輕顫了顫:“你……”
寧陌笙垂眸笑笑:“看不到的。”
蕭承景挑挑眉。
“但是我覺得你現在在皺眉。”寧陌笙輕聲笑了,把玩著蕭承景的手指:“今天大夫還來嗎?”
“我讓父皇下了懸賞令,如果有人能夠將你的眼疾治好,賞黃金萬兩。”蕭承景啞聲道。
寧陌笙微怔:“寫了我的名字?”
蕭承景就捉起寧陌笙作亂的手指輕輕親了親:“怎麼會。”
寧陌笙這才鬆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兒,這才道:“我的眼疾……其實我心底也是有數的,不是毒素的問題。”
蕭承景沒說話,隻是想起孫大夫之前說的話,這是心病,不是單純的眼疾,用藥醫治是沒用的。
而沒有人比蕭承景更了解寧陌笙的心病是因何而來。
良久,寧陌笙方才輕聲道:“其實我想過一件事……”
“笙兒。”蕭承景喉結滾動,聲音都帶著警告。
“你聽我說下去。”寧陌笙的語氣很溫和,卻是帶著說不出的執拗。
“你想說什麼,你以為本宮當真不知道嗎?”蕭承景的臉色極冷。
寧陌笙沉默良久,這才低聲道:“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或許這就是宿命。”
“本宮從來不相信宿命。”蕭承景咬牙。
寧陌笙輕歎了口氣,伸手勾住蕭承景的手指搖了搖:“也許這就是時候了,我也隻能陪你走到……”
這裏了。
剩下的字,被蕭承景堪稱粗暴的吻直接堵住了。
蕭承景的唇貼合上來,是有點暴躁的意味。
他像是要將寧陌笙徹底吞吃入腹似的,輾轉廝磨良久,這才慢慢退開。
他的臉色肅冷地懾人,良久,蕭承景方才說了下去:“笙兒,別說這種話。”
馬車慢慢停下了。
寧陌笙垂下眸,神色無悲無喜:“我之前也覺得,一生一代一雙人挺好的,可是也許你……”
“本宮說了,不要再說這種話!”
蕭承景直接打碎了旁邊的杯子。
寧陌笙從來沒見過蕭承景暴怒的樣子,而此時此刻,她整個人不受控製地輕輕顫抖了一下,直到蕭承景歎著氣將人擁進懷裏,仍然停止不住地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