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平正這些日子春風得意，就連姨娘都娶了三房。
現在家裏頭也是和和美美的，之前他聽聞柳平茵這邊和離了，倒是還好生替柳平茵高興了一陣子。
寧陌笙高升了，柳平茵和離了，按理說，這京城的日子該是極好的才是。
沒成想這一來，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柳平正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了，拉著柳平茵左左右右地打量了一圈，這才蹙眉道：“怎麼還有人敢欺負你的？現在笙兒不是愈發能耐了嗎？這是怎麼回事？”
寧陌笙微微垂眸，柳平正見寧陌笙不說話，隻好說下去：“剛剛我進來的時候，還見那人們在清理禮單，是怎麼了？這府上有好事不成？”
“是太子爺下聘了。”柳平茵擦了擦眼淚，猶豫了一下道：“我這是高興呢。”
“是嗎？”柳平正有點疑惑，見柳平茵使勁使眼色，倒是明白了二三，隻道：“笙兒，這賬本我放在這裏了，你瞧瞧？”
“恩，放著吧，我一會兒就看看，舅舅遠道而來，想必也累了，明朗，去給舅舅安排一間上房。”寧陌笙平靜道。
柳平正心底揣著一萬個疑惑出去了，柳平茵緊忙也跟了上去。
寧陌笙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卻是覺得有點想笑。
“姐姐。”旁邊傳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
寧陌笙蹙蹙眉，開口：“寧明軒，你今兒怎麼沒去私塾？”
“今兒先生病了，明軒就回來了。”寧明軒現在看起來比以前乖順不少，眼底的戾氣也少了三分。
他小心地蹭到寧陌笙身邊，這才低聲道：“姐姐要不要我去瞧瞧，瞧瞧他們在說什麼？”
寧陌笙一怔，旋即笑了：“不用。”
她哪裏能想不出他們在說什麼？
既然當年的事情柳平正也知情，現在柳平茵定然是去囑咐去了。
柳家人……到底還是一家人。
而自己卻不是其中之一罷了。
“姐姐，前些時日，先生教會了明軒一句話。”寧明軒踟躕了一下，這才說道。
寧陌笙微微頷首。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這是什麼意思啊？”寧明軒認認真真地問道。
寧陌笙有點想笑，隻平靜道：“是說人不識好歹，旁人對他好，他卻恩將仇報。”
寧明軒遲疑了一下，這才問道：“那明軒算嗎？”
寧陌笙低聲笑了：“你還小呢，不需要考慮這些。”
寧路遠過世後，寧明軒似乎是改了性子似的，比從前都要乖巧多了，對寧陌笙也是客客氣氣恭恭敬敬的，寧陌笙知道，寧明軒是害怕自己被拋棄了，被拋棄了，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現在也是一樣，寧陌笙垂眸良久，這才道：“對了，這些時日，你去見過方紅梅了是吧？”
寧明軒的臉色登時變了，意識到寧陌笙看不到，這才放下心來：“姐姐……”
他的語氣帶著點討好的意味，寧陌笙便淡漠地笑了笑：“你覺得你自己算嗎？”
寧明軒的心跳都跟著快了：“我真的沒做什麼，我隻是……”
“隻是給了方老太太兩個食盒，從我們府上拿的，是吧？”明朗在旁邊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