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應聲。
事實上來的路上，就有傳言甚囂塵上。
大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盡數都沒了。
他們的府邸血流漂櫓，卻是再無生還可能，是誰做的？
是亂軍？還是北寒人？
他們的兵力難道不是都集中在此處嗎？
怎麼可能還有心力去解決大皇子和三皇子……
更何況，大皇子就罷了，三皇子平素與北寒根本沒有交集，無論如何，都不該將算盤打到他頭上去。
想到這裏，人們的眼神微微變了。
該不會……
蕭承景還沒開口，華西戎便咬著牙開口道：“皇後娘娘，此時又在何處？”
“華大人莫不是忘了，父皇還在的時候，早就廢黜了皇後娘娘的位置，此時又哪裏還有皇後娘娘？”蕭承景神色淡然地開口道。
華西戎臉色慘白：“太子……他們都歿了，是嗎？”
見蕭承景沒說話，華西戎冷聲道：“大家莫要中了太子的奸計，這哪裏是外族入侵保皇不利，這分明就是太子的計謀啊！這宮廷血流漂櫓，唯有太子和寧大人漁翁得利，這分明，這分明是太子聯合了外族，這是宮變！”
他的聲音宛如含著血淚，然而沒有人應聲，死一樣的寂靜。
華西戎的目光從每個人臉上掠過去，眼底滿是難以置信：“你們，你們怎麼一言不發？”
“你們說話啊，你們是先皇的臣子，你們此時沉默，你們對得起先皇嗎？”華西戎嘶聲道：“劉大人，王大人，你們怎麼都不說話！”
“華大人，”被叫了名字的劉大人歎了口氣，拱了拱拳：“微臣，是元豐的臣子，此時元豐大亂，內憂外患，華大人還在這裏試圖讓眾人一起指摘太子，如此下去，元豐又將被置於何地啊？”
“劉大人說的是啊，太子為了元豐殫精竭慮，此次也是太子一馬當先，與寧大人一起平複宮亂，倘若沒有太子殿下，國之將亡啊！”
“是啊……”
“就是。”
此起彼伏的聲音裏，華西戎靜靜地站在原地，隻覺得腳下一陣陣發軟。
敗了，徹徹底底地敗了。
這些人根本就是牆頭草，或者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蕭承景的勢力已經這樣深入了。
他以為是自己的人，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替他說上半句話，所有人都爭先恐後地向蕭承景靠攏而去，甚至不分青紅皂白，也要毫不猶豫地護住蕭承景所說的一切。
這或許就是朝廷吧，自己在這裏混跡這麼多年，怎麼就看不透呢？
良久，華西戎方才大笑出聲，他的眼底寫滿了絕望：“前皇後娘娘適才想必也歿了吧，前太子也沒了，三皇子殿下想必也早已死於非命……先皇的屍體也在這兒呢，敢問太子殿下，您打算何時取了本官的這條賤命，讓本官去陪他們一程啊？”
他的聲音宛如帶著淚，蕭承景靜靜看了他一會兒，微微有點詫異：“適才亂軍之下，本宮尚且不知，不知道華大人如何能知，前皇後娘娘已經歿了……”
“太子這話說得，不覺得違心嗎？太子手上沾了多少鮮血，太子自己不知道嗎？說是北寒亂軍，太子敢讓北寒王說出真相嗎？先皇屍身未冷，先皇後死於非命，太子站在這血染的皇宮中，當真睡得安穩嗎？”華西戎咬牙切齒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