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陌笙心底輕輕一顫。
“小姐其實不知道,殿下從前不是這樣的,”京城的夜晚很安靜,偶有亮著燈的酒樓,還有遠遠的打更聲,明朗低聲說著:“殿下遇到小姐以前,性子比現在冷不少。”
寧陌笙沒怎麼聽過蕭承景從前的事情,聞言便垂眸笑笑:“多少能想象出來。”
“那時候人們說殿下不近人情,不僅是朝堂上的人這樣說,連民間也是如此,”明朗輕聲說著,眼神有點悵然:“殿下一直都是個好殿下,對我們這些屬下也照顧得很,但是是在殿下遇到了小姐以後,我們才覺得殿下更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了。”
寧陌笙的心顫了顫,伸手敲了一下明朗的頭:“竟是胡說。”
“真的,”明朗吸了口氣,認真道:“小姐,我們都不知道,如果殿下少了您,會變回什麼樣子。”
寧陌笙沒說話。
她知道蕭承景為她改變了,卻是很少想到從前的蕭承景是如何的。
她記得有那麼一次,和蕭承景在街上買到一本小話本,寧陌笙翻了幾頁就被蕭承景抽了去,蕭承景看了兩眼,寧陌笙就好笑地問:“你瞧瞧裏麵把你畫的,像是冷麵煞神似的,你哪裏有那麼不近人情?”
蕭承景的手僵了僵,到底還是將那話本收了,伸手摸了摸寧陌笙的頭:“所以說不要看這些。”
“都說藝術來源於生活,又要高於生活,這也太玄幻了些。”寧陌笙說著,笑吟吟看蕭承景。
蕭承景就微微地笑。
寧陌笙現在回想起來,卻是忍不住地去想,當年的蕭承景……真的是那般模樣嗎?
她沒怎麼見過,仔細想來,這麼久了,她甚至沒怎麼見過蕭承景動怒的樣子。
想到這裏,寧陌笙便忍不住垂眸微微笑了。
明朗遲疑了一下,這才輕聲說道:“對了,小姐,有一件事……”
話音未落,便見前麵不知何時竟是有人攔住了去路。
“寧大人。”來人以黑布蒙著麵,寧陌笙看上一眼,倒是心頭了然。
這定然是北寒人,和北寒交涉了那麼多回,她怎麼可能還會認錯?
她蹙蹙眉開口:“閣下想必是風家軍的人,不知此時找本官有何事?”
“寧大人,草民有一件東西,想要給寧大人過目。”那人微微垂眸,將手中的匣子打開了。
明朗頓時掩在了寧陌笙身前,寧陌笙沉默片刻,卻是將明朗輕輕推開了。
她眼力不濟,需要微微眯著眼睛,才能看清那物件,然而明朗已經啞聲開口:“小姐……這是宛貴妃娘娘的佩玉。”
宛貴妃娘娘的佩玉……
那是貼身的東西,如何會落到眼前這人手裏,幾乎是不言自明。
寧陌笙閉了閉眼。
她剛想抬步,就被明朗急匆匆地拉住,聲線都帶了惶急:“小姐!”
寧陌笙沉聲道:“明朗,無妨。”
“還請寧大人和我走一趟。”那人低聲道。
“你叫什麼?”寧陌笙抬眼看他。
“小的叫瑞宏。”那人遲疑了一下,這才報出了一個名字,寧陌笙聽也知道是假名,便也沒多言,隻淡淡頷首:“你帶路吧。”
“這位兄弟便對不住了……”他想要將明朗打暈,明朗哪裏肯,出手就要和這瑞宏對起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