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陌笙聽著這句話,就什麼都沒說,隻是微微垂下眼。
是啊……
蕭承景要做什麼事情,還有誰能攔得住?
普天之下,卻也無人了。
宸王出去了,房間內又一次歸為寂靜,寧陌笙靜靜地翻看了那軍刀一會兒,又將床榻掀開,小心地將那卷羊皮紙塞了進去。
那藥性再怎麼強,寧陌笙卻是知道,自己每次都壓在舌下,身體的抗藥性又不錯,近來也是愈發感覺自己不再那樣輕易地受藥物控製了。
當晚,風城還是隻身一人來的。
寧陌笙睜眼看了他一會兒,便又闔上眼:“我以為你會給我帶丫鬟來。”
“我不敢。”風城怔了怔,實話實說。
寧陌笙一怔。
“隊長,你太擅長拉攏人心,我付出了這麼多,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放了隊長了。”風城苦笑了一聲,靠近了寧陌笙,他的目光在床角落了一會兒,忽然出手如電,將那床鋪翻開了。
風城靜靜看了一眼那裏的東西,這才輕輕歎了口氣。
“這檀木墜子,是隊長素來不離身的東西吧,也是……那元豐王的?”風城啞聲問道。
寧陌笙故意賣了個破綻,就是為了如此。
往後風城再看到她藏了什麼東西,怕是也不會輕易放在心上。
果然,風城的神色很是複雜,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小心地將那東西還給了寧陌笙:“隊長,是我不好,可是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你有。”寧陌笙沉聲道。
她能看出來,風城這幾天已經近乎強弩之末了,每天這樣兩邊耗著,縱使風城身體素質再怎麼好,倒是也有撐不住的時候。
寧陌笙盯著風城看了一會兒,這才沉聲道:“你放了我,然後遠遠地離開,以你的身手,皇上找不到你。”
“我知道。”風城含笑道。
他不敢坐到寧陌笙的身旁,隻好在旁邊拉了把椅子,這才道:“隻可惜我不想。”
“你想要一輩子這樣困著我,你覺得可能嗎?”寧陌笙反問。
“我說過,我會帶你去世外桃源,到時候你會擁有一切,你就不會再想起皇上了,隊長……我們在一起兩輩子了,對我,隊長分明才是更加熟悉的,隊長怎麼會忍心這樣對我?”風城的眼底有淚。
寧陌笙卻隻是淡漠地笑了笑:“如果可以,我寧願這一生從未認識你。”
像是被什麼擊潰了一樣,風城怔怔地看了寧陌笙良久,這才低聲道:“剛剛那句話,我假裝自己從未聽到過吧,不然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隊長,其實元豐王的大軍已經在這附近了。”
寧陌笙沒說話,隻是靜靜看著風城。
這麼多天,她早就對這裏的布局摸了個一清二楚,更何況還有宸王給的羊皮紙卷。
這裏之所以會被他們視為安營紮寨的好地方,無非是因為這裏背靠群山,坐落在山穀之中,委實是易守難攻。
可是寧陌笙無論如何都想不通,這樣的地方,倘若蕭承景當真來了,風城要怎麼樣將自己和他一起送出去。
無論怎麼想,一旦被圍堵在裏麵,都是斷然沒有逃脫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