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平時,昏童被眼異這樣打斷,一定是不悅的。
但現在,昏童更想將眼異拉到自己身邊,讓他為自己說話。
昏童拍怕眼異的肩膀:“不愧是一族中人,就是比外人靠譜啊。你能對我說真心話,我感到很欣慰。我實在是沒有料到,灘漠會這樣膽大包天。他構陷我,他也是很有風險的。”
眼異道:“事已至此,大人呐,咱們還是得先想想怎麼應付得了眼前的難關才是啊。”
“我想,大人您既然給不了足夠的金幣,不如……不如放棄金閃閃號得了!”
昏童立即變色,斷然拒絕:“不行!金閃閃號是我好不容易,花費巨大代價才買下來的。怎麼就這樣輕易放棄呢?”
“你不要被灘漠的手段嚇到了,他隻是嚇唬我。”
眼異急忙相勸:“大人,灘漠已經對你動手了啊,他要把你押解走的。難道您還想反抗嗎?”
昏童搖頭:“我當然不會硬頂了。如果反抗,不就正中灘漠的下懷了嗎?更是坐視了我通敵叛國的罪名。”
“我會當一段時間的俘虜!”
“吃點苦,熬到帝國的再次調查。”
“灘漠他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那就是羅織罪名時,給我選了一個通敵叛國的罪!這種罪行很大,按照帝國的程序,是進行多次調查來核準的。”
“我不信,灘漠能隻手遮天,收買掉接下來所有的調查人員!”
眼異道:“大人,您這又何必呢?”
“充當俘虜,灘漠就算不會除掉你,肯定要為難你,對你施刑的。”
昏童冷笑:“我吃點苦算什麼?我是清白的!灘漠為難我多少,我早晚會加倍奉還!”
眼異不勸,昏童還有猶豫。但這麼一勸,反而讓他下定決心。
眼異又道:“大人,其實我們可以換個思路。您既然不想賣掉金閃閃號,不如就和灘漠簽訂契約。約定好雙眼島今後多少年的收益,劃分一部分,每年在固定時間交給灘漠。”
“這樣一來,等於是您拿未來的錢,應付掉了現在的難關。”
“您不僅不會被俘虜,被嚴刑拷打,期間還是一島之主,不是嗎?”
昏童瞪眼:“你還想讓我妥協?”
“雙眼島未來的收益,是那麼好讓的嗎?”
“將來的發展怎麼辦?我現在就缺錢,將來還要更缺?”
“再說,我辛辛苦苦打下這份基業,難道就是為了給灘漠賺取利潤的嗎?”
眼異深知昏童的性情,這樣的勸說反而更讓昏童怒火填胸。
昏童厲聲道:“再說,我也不是獨自一人。我也是有家族的!灘漠有人脈,難道我就沒有嘛?難道多目家族就沒有嗎?”
眼異讚同道:“沒錯,我們也是有家族的人。家族不會不管我們的。作為一族中人,領主大人,我也會竭盡所能,您盡管吩咐我吧。現在,我就去給家族送信?”
昏童卻伸手阻止:“等一等,不要太著急。”
他是有顧慮的。
要是能向家族求助,他早就去做了,何必苦苦再次煎熬呢。
事實上,昏童和多目家族的關係並不是那麼融洽的。
要不然,他也不會帶著自己的人馬,來到茫茫海上,在魚人部族的手中爭奪了一片屬於自己的領地。
要是能夠隨時向家族求助,他也不會自力更生,也不會再對付魚人部族的時候,傾向於和眼異合作。
事實上,自從他在雙眼島上站穩腳跟,多目家族主動表露過好幾次,要前來增援昏童的意思。
但每一次,都被昏童拒絕了。
原因很簡單。
這種家族的資助和增援,是有代價的。
昏童每答應一次,受益一次,他的領地中就會多出一些多目族人。這些族人聽從他的命令,但更多的是服從他們背後的家族派係。
久而久之,雙眼島的領地是昏童個人的,還是多目家族的,就說不準了。
這一次,也是這樣。
昏童為什麼不向家族求助呢?明明他就沒有打撈到什麼戰利品,他非常缺錢用。
一旦他對家族說明實情,家族派遣的增援力度過大,昏童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喪失很多的權利。
但是熬過這段艱難時間,昏童的未來、前景都是光明的。畢竟他曾經的心腹大患——藍綠珊瑚魚人部族損失慘重,已經徹底遷徙走了。
眼異直接說要去向家族送信,這句話就像是一根針,紮進了昏童心中最敏感的部分。
他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一個問題:“在我被押送離島的這段時間裏,雙眼島是相當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