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十二三歲的假小子從鎧甲背後探出身子,穿著一身髒兮兮的騎馬服,馬靴上沾滿幹泥巴,頭發亂得像個鬆鼠窩,一點女孩子的樣也沒有。
“媽媽……哥哥好……”小丫頭低頭問候,偷著樂。
瑾年揚揚眉毛,她就是我妹?神源羨?
“我滴神啊!你上哪搞得這麼髒?看門的那幫廢物是瞎了眼把你放進來?你是不是看你媽活得太輕鬆了,想早點把我氣死?”
風龍脂抄起一個銀燭台,氣勢洶洶朝小女兒撲去。
“誒呦~哥哥!救命啊~”
羨兒像隻貓似的躲到瑾年背後。母子三人在餐廳裏玩起了老鷹捉小雞。
“媽!媽!饒了羨兒吧?我替你教訓她好不?”
瑾年彎腰把羨兒抱在懷裏,兄妹倆一溜煙跑下了樓。
走廊裏傳來老媽氣壯山河的“獅子吼”:
“喂!你們別忘了參加晚上的夜宴啊!對了年兒!就算殺了她要給你妹洗個澡!”
……
“哥哥!來這裏!”
羨兒回頭,水綠色的大眼睛閃了瑾年一眼,把他帶到一個地下倉庫。
拉開燈,哇塞!是一個低配版武器庫,十八般兵器樣樣都有。
“這是我新建的秘密基地,怎麼樣?很讚吧?”
瑾年找個地兒坐下,“謝謝你啊小妹,要不是你,我肯定得被老媽撐死~”
“害~咱倆誰跟誰啊?你看這個。”羨兒說著把右手攤開到瑾年麵前。
她髒兮兮的手心畫著一朵已經掉色的玫瑰花。
“這是……炎穴?”
“是滴。”
瑾年看看自己的,又看看她的,雖然樣子差不多,但她那個明顯是山寨貨嘛。
“假的吧?”瑾年刮了下羨兒的鼻子。“想騙我?”
“誒呀!你怎麼看出來的?”
“你家刺青會掉色啊?這明明就是貼畫。”
“才不是貼畫呢!你看!”羨兒說著鑽進拳頭,閉著眼,煞有介事地念起召喚煉甲的咒語:
“就讓烈火焚盡黑暗的帷幕,讓邪惡在深淵裏沉淪。唯有光明,萬古如新。主啊,懇請您,賜我光明,讓我在漫漫長夜裏前行……我願燃燒這具殘軀,侍奉我主。
“惟願生生世世,烈火不熄……”
“惟願生生世世,烈火不熄……生生世世,烈火不熄……”
她把這段咒語翻來覆去念了三四遍,瑾年都背會了。
就在這時,羨兒手心忽地冒出一團火苗,迅速向她的胳膊蔓延,一路火花帶閃電,凡是被火吻過的地方,都變成紅鋼甲……可是,剛給一條胳膊上了甲,火焰就熄滅了,煉甲,消失。
“怎麼會這樣?剛剛還能召喚出來的啊!可惡!被那個南方蠻子騙了!”
自古以來,有遺傳效力的炎穴刺青傳男不傳女,咱們的羨兒小姐生來不是閨閣中人,她注定要成為一個衝鋒陷陣的騎士。
羨兒最近迷上了刺青貼畫,好不容易淘到一個炎穴貼畫,沒想到竟是假貨。
羨兒生氣地跺跺腳。
“死騙子!我找他算賬去!”
瑾年笑了:“傻妹妹,等你去了人家早跑了!”
瑾年不費吹灰之力,學會了召喚煉甲的咒語。心想,以後煉甲就不會時靈時不靈了。
羨兒咬著嘴唇生悶氣。
借著電燈泡昏暗的燈光,瑾年發現羨兒其實是個相當俊俏的美人坯子,雖然髒兮兮的,但是瑕不掩瑜,要是肯花時間打理打理,誒呀,畫麵太美……
“走,哥帶你洗澡去,瞧你的小臉髒的。”。
羨兒忽然想起帶哥哥來這兒的目的,一臉嚴肅地走過來,趴在他耳朵上說:
“哥哥~我覺得神源老賊最近怪怪的,他好像……他好像不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