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眨眨眼睛,對自家師父道:“師父,上次你在我們學校見到的那條白蛇的少年,最近突然轉到我們班上了。”
蘇幕遮一愣,腦海中頓時出現了當日與那化形白蛇相遇的場景。那少年雖然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惡意,但蛇都是冷血動物,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發難。想到自家小徒弟的體質,他忙問:“小雲,他有沒有故意同你接觸過?”
陸雲搖了搖頭,“他從未主動和我說過話,每日放學也走得很早;而我也謹記著師父你的話,一直都是盡量避開他的。所以我倆並沒有過任何的接觸。師父你不必擔心。”
蘇幕遮點點頭,道:“為了以防萬一,師父一會兒去找一些辟邪的符紙給你,你上學期間記得隨身帶著,有事時也可以防身。”
陸雲也跟著點了點頭,一張還帶點稚氣的小臉配上這樣嚴肅的表情,在客廳裏明亮燈光的照耀下,顯得頗為滑稽,令蘇幕遮撐不住笑出了聲。
小姑娘不高興地嘟起了嘴——師父出去一趟,怎麼會變得這麼……(突然想不起形容詞了)了?明明以前都不會笑話自己的。
蘇幕遮看見自家小徒弟譴責的眼神,忙止住了笑,幹咳了兩聲,道:“對了,小雲,狐卿這兩日回來了麼?”
“應該沒有回來。”陸雲搖了搖頭,道:“狐尊殿下自從上一次離開後,到現在似乎都沒有消息。前幾日我來蘇記打掃衛生的時候,狐族那邊倒是有幾隻小狐狸過來玩,但是它們一看到我就立馬溜了回去……”其實她也是絨毛控好麼?平日裏鼠爺不讓她碰,現在這幾隻小狐狸也不理她,這叫一個花季少女情何以堪,她的少女心都要破碎了好麼?
蘇幕遮想到那幾隻白糯米團,眼中的情緒愈加得柔和,他安慰陸雲道:“小狐狸們畢竟是妖,警覺性十分高。它們現在和你還不熟,所以才會不理你,等熟了之後自然會跟你一起玩的。”
師徒倆一起說了會兒話後,蘇幕遮便去書房裏找了幾張鎮妖辟邪的符紙,又拿了一本各類符紙的圖冊合集。他翻開圖冊合集,仔細考校了一番小姑娘的學習進度,見她在自己離家的幾日裏不僅沒有退步,還超量完成了自己布置的學習任務,這才滿意了些。
蘇幕遮在其他方麵都可以縱容寵溺陸雲,可以對她好到令人羨慕的程度。但唯有在修習道術這一方麵,他給小姑娘訂的要求之苛刻,甚至遠勝於一些道士家族的規矩。因為蘇幕遮這十年來的生活經曆,他十分清楚渡靈師的這條道路究竟有多艱難。既然他收了陸雲這孩子為徒弟(嚴格上來說,小蘇同學還是被窮奇這貨坑了),那他一定會對這個小姑娘未來的人生負責到底的。
況且……蘇幕遮看著正拿著圖冊認真學習的陸雲,自家這小徒弟可是萬裏挑一的好徒弟,又懂事,又認真,天賦不低,還十分的貼心。能成為她的師父,又何嚐不是自己的幸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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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符紙交給陸雲之後,蘇幕遮親自將小姑娘送了回去。等他折回來後,並未回蘇記,而是自來到了狐宅門前,握住門環叩了叩。
門很快便被人從裏麵打開了,開門的正是以前來蘇記接送小狐狸的狐女(詳情請見前文)。在看到門外那張精致冷清的臉龐時,她立即就下意識地想到了狐尊殿下的警告。狐女眼角抽搐了幾下後,做出了一個令她後半生想起來都覺得丟人至極的舉動——她催動了“疾行術”,“嗖”地一下就遁走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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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葉打著卷從樹上飄了下來。在清冷的月光下,門外那一人孑然獨立在原地,他單薄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那樣的寂寥,那樣的孤獨……個毛線啊!
蘇幕遮滿頭霧水,他也不懂這個狐女為什麼一見自己就跑了,難道是自己長得太恐怖了?
好在咱們的渡靈師大人是個沒心沒肺的家夥,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他見狐女雖然離開了,但大門倒是沒關,便直接舉步邁了進去。狐宅內的一切景象與往昔相比,並沒有什麼變化,每一處的擺設裝飾,仍是那樣的精致典雅。狐族守衛身著一身鎧甲,莊嚴地守在狐宅各處,防止有敵人偷襲。蘇幕遮進來時,便有一個守衛迅速地走過來,他對蘇幕遮行了一個禮後,恭敬地問道:“渡靈師大人好。不知渡大人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蘇幕遮道:“我來這裏,是想看一看狐尊殿下是否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