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房間裏光線暗,陸雲沒有看清,現在整麵牆壁都被推倒了,屋裏的光線一下亮堂了很多,她和蘇幕遮打了個照麵,結果發現了一件相當驚悚的事情。小姑娘結結巴巴地指著蘇幕遮的眼睛道:“師父,你的眼睛你的瞳仁,有一隻變成了黑色。”
蘇幕遮也是一驚,下意識地捂住了左邊的眼睛現在他才發現,自己這一邊的眼睛,已經看不到屋裏那些“不正常”的景象了。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情況,所以蘇幕遮自然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時,靈識之內,檮杌漫不經心地聲音傳了出來,“會發生現在這樣的情況,是因為你的靈力被一次性抽走了一半的緣故。這是正常的狀況,畢竟你們渡靈師的法力全靠靈氣的支撐。你也無須擔心,等到幾日後,你的法力恢複之後,瞳色自然會恢複正常的。”
蘇幕遮心底應了一聲,然後按照檮杌的意思給擔憂不已的小姑娘,解釋了自己身上發生這種異狀的原因,這才讓她放下心來。
蘇幕遮收起獠牙長劍,抬眼在屋子掃視了一圈,問道:“張公子人呢”
陸雲愣了一下,也回頭看了一圈,房間裏果然沒有了那站在烏鴉背上的黑色身影。她迷茫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明明他方才還在這裏的。”
這時大鵬式神飛了過來,嘴上還叼著一隻黑色的羽毛上麵黑氣繚繞,一看就是某隻大烏鴉的。它飛到自己主人麵前,然後將羽毛往地上一扔,衝著蘇幕遮叫了幾聲那姓張的剛才已經偷偷溜走了,我還趁機啄了他的式神一口
蘇幕遮無奈扶額,反正他知道自家大鵬這個見誰都想啄兩口的性子是改不了了,隻得伸手拍了拍它的腦袋。然後讓陸雲攙扶著他走到了屋子的另一端。
方才發生爆炸的時候,岑暮,鍾濤,陳露都處在安全區域裏,所以雖然沒人保護他們,他們也幸運地沒有因為這場爆炸而受傷。不過岑暮由於將自己的靈氣盡數輸入了那巨嬰的體內,身體不堪重負,此刻全身的筋脈盡碎,躺在地上緊閉雙目,已經陷入了休克的狀態,情況非常非常不好。
蘇幕遮蹲下身來,拿起他的手腕給他把脈,眉頭不由地蹙了起來以岑暮現在的情況來看,若是不及時接受救治的話,他很快就會死去。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蘇幕遮劃開他腕部的皮膚,而後用指尖按在那道傷口上,將自身的靈氣緩慢地輸了進去。
“師父,你瘋啦”陸雲察覺到他在做什麼,立即跳腳了。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師父浪費靈氣,卻又不能貿然地將他的手拉開,“這岑暮把你害成了這個樣子,還差點弄死你,你怎麼,你怎麼還幫他啊而且從頭到尾都是他自己作死,都是他的錯。師父你也不看看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都成什麼樣了”
一看到蘇幕遮蒼白如止的臉色,嘴角未擦淨的血跡,以及走都走不穩的腳步,小姑娘就心疼得不行。
蘇幕遮手上的動作不停,溫聲解釋道:“他是做了許多錯事,但其中也有許多苦楚。我們不能隨意決定別人的生死,還是把他交由法律處決吧。”
陸雲扁了扁嘴,不情不願地住嘴了。
正忙碌的時候,師徒倆的背後突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響聲,蘇幕遮頭也不回地道:“小雲,幫師父一個忙。抓住那兩個人,別讓他們跑了”
陸雲回頭一看,原來是那鍾濤和鍾濤的妻子兩人不知什麼弄斷了縛在身上的繩子,正鬼鬼祟祟地從地上爬起來想要逃跑。她立即跑上前,一腳踹在了那鍾濤的腿彎上。
大鵬鳥站在地上,看著這一幕,無聊地叫了一聲對付這種貨色,它才不屑於動手呢。它才不承認自己是嫉妒了呢絕對不是
而這一邊,鍾濤剛剛爬起來之後,正好聽到蘇幕遮那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嚇得差點又一頭栽下去了。不過見蘇幕遮隻是派了個小姑娘來抓自己,他又鬆了一口氣不就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他才不
“哎呦”下一秒,鍾濤就以狗吃屎的姿態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腿彎上被踢了一腳,讓他有種骨頭都要斷了的感覺
鍾濤倒在地上痛苦地打著滾,暫時失去了行動力。
而身為女子的陳露也遭受了同樣的待遇。陸雲小同學可沒有什麼“重男輕女”,憐香惜玉的念頭。對於這一對夫婦,她可是厭惡到了骨子裏。
等到岑暮身體裏幾處主要的筋脈被靈力連接上之後,蘇幕遮終於收回了手現如今岑暮沒有生命危險了,但從今以後,他也再不能使用靈力了,用靈力殺人報仇之類的想法自然也是不可能的了。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陸雲見狀馬上跑了過來,扶住了蘇幕遮,問道:“師父,要不要打報警電話和急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