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早在他們入獄七天之後,就雙雙上吊死在了牢房裏,”趙禮翻著手上記錄的十分詳細的檔案,他對於這起案件的印象十分深刻。因為也是頭一次遇到殺人凶手自殺的手段,居然和他們害死受害人的手套一模一樣。
“他們自殺的時候,居然沒有任何的動靜。還是在第二天清晨的時候,兩個牢房的人才發現他們死了。我對他們的屍體做過屍檢,他們的確是自殺的,沒有外物留下來的痕跡。”
不過,在跟蘇幕遮認識之後,趙禮卻覺得這個判斷可以改一改了——不是被“人”害死的,也可以是被“其他東西”殺死的。
蘇幕遮認真的聽著,不動聲色,心裏卻道:七天,正好是這女鬼回魂的時間,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那兩個人的確是被她殺死的,隻是她殺人之後,心中的怨氣理應散了啊,怎麼還會一直羈留在這裏,不肯投胎?
蘇幕遮沒有戀愛的經曆,卻是不知道這女鬼的心理。戀愛中的女人,總是對自己的另一半懷著莫大的期許,即使對方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情,她們生氣歸生氣,內心裏還是希望對方能改正,希望可以挽回這頓感情。而這女鬼便是這樣,因為男朋友的背叛和殺害而變得精神錯亂,憑著一股子怨氣殺了人,等清醒之後卻又把這件事忘記了,還希望男朋友能回來,跟自己在一起。所以才會一直長留在這裏。
女人,總是要比男人心軟得多。
而吳雄也是挺倒黴的,被無良商家欺騙,稀裏糊塗的租了這間鬧鬼的房子,又被那女鬼當成了自己原來的那個男朋友,所以日日夜夜地盯著他,見他要離開,還以為他又要“拋下自己”,這才瘋狂地做出了接下來的一係列事情。
不過吳雄現在並不知道這些,他坐在地上,扯了張紙巾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餘光瞥見正在對著蘇幕遮撒嬌的女鬼,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雖然很同情這個女人的身世,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害怕啊!
“罷了,你把手機收起來了吧。”蘇幕遮對吳雄囑咐完,又轉頭去看那女鬼,將一縷靈力輸送進她的靈台之中,讓她清醒一些。而後沉聲道:“你該離去了,這裏不是你能停留的地方。”
那女鬼眨了眨眼睛,明年有些發懵,她看了看蘇幕遮,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聲音嘶啞地道:“不,我不走我還要等我的阿玦,我要等他回來。我要跟他在一起,見不著我他一定很著急!”
“他死了,早就死了,靈魂都被鬼差拘走了,你不可能再見到他了。”蘇幕遮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一直給自己編織的美夢。
那女鬼一聽,靈體一僵,雙眼又慢慢變得猩紅,明顯是被蘇幕遮這話刺激到了,身上的鬼氣噴湧的跟噴泉一樣,麵目猙獰地,又想要攻擊蘇幕遮他們。
吳雄簡直要跪了——蘇先生,你說你沒事非要撩撥這個女鬼幹什麼,還不如趁之前她平靜的時候,一舉把她抓起來呢!
不過這次也不用蘇幕遮動手,正當那女鬼試圖攻擊離她最近的蘇幕遮的時候,一道銀色的光芒從對麵閃過,正好打在女鬼的身上,將她擊得倒飛了出去。女鬼趴伏在角落裏。渾身的鬼氣濃鬱地就像墨汁一樣,幾乎要滴下來,但是速度已經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關鍵時刻,出手的自然是黑白無常兩隻鬼差。黑無常揚起打鬼鞭,一鞭抽在了女鬼的身上,黑無常則擲出鎖鬼鏈,將女鬼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
等女鬼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時候,黑白無常飄至蘇幕遮的麵前,對著他拱手行禮,“參見渡靈師大人,這次的事情,又勞煩蘇大人出手了。”
蘇幕遮搖了搖頭,“無妨,這是我應當做的,你們此番前來,是來帶走她的麼?”
他伸手指了指他們身後的女鬼。
白無常點頭,“沒錯,她一直不肯來冥界,非說要在人世間等人。這半年,已經是最後的期限了,我們必須帶她走。不過蘇大人可不必擔心,她先前的複仇行為已經地道閻王殿下的批準了,複仇之後又沒有傷害性命,縱使回去了也不會受到什麼責罰的。”
別看白無常整天都是一副笑嘻嘻地樣子,其實智商還有情商還是很高的,見蘇幕遮蹙眉,連忙把對女鬼的處決告訴給了蘇幕遮,
蘇幕遮的眉頭慢慢地舒展開來,“這樣便好,到底是可憐人。閻王殿下近日可還好?”
黑無常恭敬地道:“勞煩渡靈師大人記掛,地府地秩序良好,隻是因為最近事務較多,閻王殿下比較忙碌。閻王殿下一直惦記著渡靈師大人,說有時間一定要找渡靈師大人嚐嚐孟婆新做的美食。”
沒錯,閻王閻金其實也是一枚隱性吃貨,而奈何橋的孟婆,卻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美食家。
蘇幕遮不禁笑了起來,“好,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