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龜甲據說是一隻擁有五百年的壽命的大龜的背甲所製成的。那大龜已經成精,死後這背甲便也帶上了十分靈妙的效果,用來占卜是最合適不過的。
張家族長平時都把這龜甲當做寶貝看的,輕易不會拿出來的。但是現在為了那個孩子,他必須用它來進行占卜……
一柱香之後,結果出來了。張家族長看著那結果,沉默了良久。最終長歎了一口氣——罷了罷了,這都是命,這都是命啊……
他小心地把龜甲收好,然後去換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急急地從密室裏出去,來到書房裏。然後將書房之後的那堵牆壁關好,將書房裏的一切東西都擺回原樣。這才出了書房。
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出現,張家族長揚手一揮,一隻黑色的巨獸便身姿矯健地從黑暗中竄了出來,巨大的肉墊踩在地上,竟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來。它快速地來到張家族長的麵前,明明是一副凶狠猙獰的模樣,卻在張家族長的麵前低下了頭顱,乖順無比。
張家族長伸手摸了摸那柔軟的大腦袋,眼神變得柔和了起來,“我已經多少年沒見過你了,老夥計。今天,我們又要並肩作戰了。”
黑色巨獸的喉嚨中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大腦袋在張家族長的手下磨蹭了幾下。然後俯下身子,示意張家族長坐上去。
張家族長翻身利落地坐到它的背上,那巨獸騰躍而起,向著黑暗的前方行進著。
在出了張家大約兩公裏之外的地方,那是一片巨大的樹林。為了得到充足的靈氣來供給門內的弟子修行。這些大家族的地址要麼選在深山之內,要麼就在叢林的周邊。一人一獸都是黑色的,幾乎完全隱沒於深夜之中,完全不會引起人的注意。
“你要去哪?”低沉磁性的聲音從某個方向傳了過來,明明音量並不算大,落到張家族長的耳朵裏卻無異於驚雷一般,轟得他大腦都停滯了片刻。而他身下的那黑色巨獸亦是警惕地停了下來,喉頭間發出了警:戒的聲音。
“怎麼,這麼多年不見,你連我的聲音都辨識不出來了麼?張明城?”
張明城是張家族長的名字,不過鑒於他在張家的積威甚重,上至張家族長的妻子孩子弟子,下至服侍的傭人。根本沒有人敢直接直呼他的名字。
張明城的神色恍惚了一瞬,隨即便從黑色巨獸的背上翻了下來,落在地上,單膝跪地,有些不確定地道,“祖宗?”
“哼。”一身輕哼聲過後,一團黑氣從森林的頂端慢慢地降落了下來最終停在了張明城的上放的半空中。那黑氣扭曲了幾下,漸漸地化出它原本的形狀來。
那是一隻黑色的大鳥,形似烏鴉,卻生的比烏鴉凶惡多了。兩側的翅膀邊沒有翎羽,卻是一根一根銳利的漆黑骨刺。那雙眼睛裏,閃爍著兩團幽綠的冥火。而那怪鳥的背上,則站著一個高大的人影,渾身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袍,麵上覆蓋著黑色的麵具。猛地看上去竟然跟張家族長這邊的隊伍有些相似。
這個人,自然就是剛剛才從蘇幕遮和狐卿的手下“逃脫”出來的張公子了。
他出現的一瞬間,張家族長的黑色巨獸就被一陣無法言喻地威壓壓的直接趴在了地上。不過它仍舊仰著腦袋,竭力對這個充滿著巨大威脅感的男人發出一聲聲怒吼。
張家族長默默地把自己坐騎的大腦袋給按了回去。原本隻是單膝跪地的腿瞬間全都跪在了地上,以一個絕對忠誠的姿態趴伏在地上,恭敬地說道,“明城見過祖宗。”
沒錯,這位張公子便是帶領下張家發跡繁榮的那位祖宗了。在張公子和入魔之後的紅羅刹在一起之後,就跟本家斷絕了關係。他臨走的時候,帶上了一個族兄年幼的孩子,交給別人撫養,在這個孩子成年之後,才親自教導他,將自己的許多本事都交給了他。而這個孩子,表示張家族長的曾曾曾爺爺,這一代的張家就是從他那裏發展出來的。
曆屆張家的族長都知道這位張公子的存在,知道這位才是他們真正的“祖宗”。雖然張公子的樣貌在這幾百年間根本沒有發生過任何的變化,但也沒有人敢上去探究。當然,也沒有人知道張公子後紅羅刹的事情。每一任的族長都被教育地要絕對服從忠誠這位祖宗。
張家族長趴伏在地上,根本不敢抬頭,心中恐慌不安——這位祖宗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難道也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