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聽濤最後得到記憶,是從鏡中看到的畫麵。他的胸膛被那人影剖開,其中的心髒被取了出來,而後那人萬分珍惜得捧起玻璃盒中的那顆心髒,將其放入了他的胸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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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樓聽濤尖叫一聲,從夢中驚醒過來,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說:“濤濤,你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樓聽濤緩緩地扭過頭,看到坐在自己身邊的女人……
這樣恐怖的夢境,依舊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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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的一切指標均正常。心跳……常,血壓正常……”斷斷續續的聲音如同老邁的留聲機中發出來的,傳進了樓聽濤的耳朵裏。他聽得到這聲音,卻不敢睜眼,因為害怕睜開眼睛之後,還是一個噩夢。
“真是奇怪,病人各方麵的指標都沒有問題,怎麼會一直昏迷不醒,這其中到底出了什麼問題?”醫生的聲音清晰地傳進了耳朵裏,樓聽濤都聽到了。
接下來,他又聽到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最終停在了他的病床邊。
“我來看他,他的情況如何?”這是周女士的聲音,
通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醫護人員們都覺得周女士實在是太奇怪了,她之前又是同意捐贈,又是出醫藥費的舉動讓人以為她很關心樓聽濤,但是她每次來看樓聽濤的時候,卻從來沒有說過一句好話,總是用一種複雜而又仇恨的目光注視著他。讓醫護人員感覺到無所適從。
比如說這次樓聽濤昏迷了兩天三夜的事情,周女士每天都會到病房裏來,一方麵讓醫生們全力搶救樓聽濤,而另一方麵,又對他的昏迷不醒表現得非常愉快,整個人就跟精分了一樣。
不過,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他們這些外人也沒有資格管。
“我想單獨跟他說兩句話。”周女士道。
醫護人員十分猶豫,因為樓聽濤根本還沒醒,他們也擔心周女士趁機做出什麼事情。
“你們若是不相信我的話,這個病房不是有監控攝像頭嗎。你們大可以全程監視我。”周女士語帶嘲諷。
留在病房的幾個醫護人員都被說得訕訕的,最終還是先後離開了。
等人走後,周女士溜溜達達地來到了病床對麵的沙發上坐下,然後摳著自己的指甲玩,姿態悠閑得不得了,完全沒有開口的打算。
她不開口,病房之內頓時陷入了一片尷尬的沉默著。
樓聽濤等啊等,等了十幾分鍾,終於忍不住了,將被子掀開,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看向周女士:“你到底想對我說什麼?”
周女士吹了吹指甲,甚至沒有抬頭看他:“喲,終於醒過來了。”
樓聽濤被氣得臉色鐵青。
“你昏迷了兩天三夜,知道嗎?”
樓聽濤麵色一僵,他的確不知道自己昏迷了這麼久。他以為自己隻是睡了一覺,在這一覺中他做了許多個夢,這些夢境的內容沒有一個是相同的,全是怪誕不經。它們唯一的相同點就是以周瑩的出現,以他的慘死為結尾,而且每一個夢境都同心髒有關……
樓聽濤心裏發寒,一抬頭,卻發現周女士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自己的麵前,他正要問她要幹什麼的時候,就見對方垂下頭顱,在他耳邊低語道:“我的女兒,是你害死的吧?”
樓聽濤氣憤地說道:“你在說什麼胡話,你這樣誹謗我,即使你是瑩瑩的母親,我也不能原諒你!”
周女士毫不在意,在他的耳邊發出了一聲如同毒蛇一般陰冷的笑聲:“別狡辯,你害死我女兒的證據,警察已經在你家中找到了。等你出院之後,你的罪行就將會受到起訴,你所做的一切都將公布在大眾的眼前。”
樓聽濤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在沒有得到我這個屋主人的同意之前,你們憑什麼搜查我的房子,你們這是違法的,我要起訴……”
“噓。別激動,對你的心髒不好。”周女士的臉上帶著怪異的笑容:“你自己有沒有想過,你會有這麼嚴重的排異反應,是不是因為我女兒的意誌,在報複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