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蘆葦深處,有樸實的漁歌散在風中,混合著湖麵上霧蒙蒙的水汽被帶上岸。微風輕拂,碧藍湖水柔柔地蕩起波瀾。夏天的清晨,在玉鯉湖這一泓碧藍中,神秘而又溫柔。
我坐在船頭,懷裏抱著幾支還沒綻開的荷花,回頭笑道:“你劃船的技術怎麼這麼爛?咱們兩個忙了一早上一條魚都沒捕到,一會兒怎麼給你做魚湯?”
劃船那人眉梢半挑,棄了槳走過來半蹲著擁住我笑道:“靈兒,你再說一遍愛我好不好?”
“翔,你是怎麼了,為什麼每天都讓我重複這句話?”
我一邊說一邊觀察南宮天翔的表情,他眼中那一抹不懷好意的笑意讓我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惡寒。這家夥自從傷好了之後,似乎有了些變化,但究竟是什麼變化,我一時間也說不上來。
一轉眼又是五年,兒女都已經長大了。南宮天翔半年前也退位把朝政甩手給了兒子。至於女兒……
我抱住那些荷花,又掉下淚來。
“靈兒,你怎麼又哭了……乖,別哭了……”
他俯下身吻去我的淚水,我把他推到一邊,船身猛地一陣搖晃。緊接著我腰上一緊,還沒來得及去拍開他的手身體就騰空了。
他抱著我輕盈一躍,踩著水花,一路踏著湖麵上的微波,眨眼間就到了岸上。
“南宮天翔,你還我女兒。”
我被他摟在懷裏掙脫不開,幹脆抱住他哭起來。半年前在兒子登基的同時,我的女兒下嫁昔日海上霸王程文表的兒子,程嘉福。
南宮景玥原先還不願意,但後來慢慢接受了,還提出說要嫁昔日的海上霸王的兒子,就要坐船。她的提議南宮天翔也準了。可沒想到的是,南宮景玥出嫁的時候,走海路的那艘船竟然失火了,而我的女兒從此下落不明。
“南宮天翔,”我抵住他的胸膛,“你自己的女兒丟了,我怎麼覺得你一點感覺都沒有?”
“放心吧,我們的女兒會沒事的。”
他神秘地笑笑,純黑的眼睛裏似乎有星光一閃而過。他說完終於鬆開我,很自覺地從我腰間的乾坤袋裏拉出一張寬大的椅子,隨後拉我坐到上麵。
“靈兒你放心吧,大海會對景玥溫柔的。我想問問你,你愛我嗎?”
聽了他的話,我懷疑地顰了顰眉。但見他一副緊張的樣子,我握著他的手貼在自己心口,堅定地說:“愛。”
我說完,他越發笑得燦爛,抱起我讓我坐在他懷裏又問道:“那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們……是仇人,你,還會愛我嗎?”
“仇人?怎麼會?”
“靈兒,我是說,如果。”
南宮天翔一邊說,一邊有一下沒一下的吻著我的耳朵。我笑道:“我們怎麼會是仇人?我明明是你的——”
“淵!她是我的妻子,你別太過分了!”
突然插過來的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話,我睜大眼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除了我和南宮天翔的第三個人。難道是我幻聽了?
“翔,剛剛……你有沒有,聽見什麼?”
“沒有。”南宮天翔側臉不知看了什麼,轉而又在我唇角吻一下,“你剛剛想說什麼,接著說。”
“嗯……我……我剛剛說,我明明是——”
我驀地卡住,看著南宮天翔身後兩個逐漸清晰的人形,瞪大了眼。那沒有說完的話,就此卡在喉嚨裏。
過了片刻,我終於看清了那兩個憑空出現的人。
他們一個身穿鑲著金邊的奢華灑金黑袍,一頭垂至腰間的藍色頭發,一雙深紫色的眼睛。如果不是他的長相,我幾乎可以認定他就是夕的父親,冥王。
但眼前的這個人……無論是他的氣質還是他的容貌都接近了一種巔峰,但,我怎麼看,怎麼覺得……他他他為什麼長得那麼像楚淩?!
另外一個人則穿著海藍色銀龍袍,有著一頭摻雜著縷縷藍色的白發。那頭發如流水般拖曳至地麵,但卻沒有讓人感覺到如流水的溫柔,反而讓人恍惚覺得這個男人是暴風雨即將到來前的海麵。似乎隻要有個契機,他就會爆發出毀滅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