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未停,紛紛揚揚地撒下來,在萬家燈火的映照下,宛如閃爍的星光,照耀在人們的心田。
雪花紛紛飄飛,化作了玉樹,凝成了瓊花;它是上天的寵兒,銀裝素裹;它是世間的精靈,翩翩起舞;它更是潔白的仙女,妝點萬物。
在它溫柔的安撫下,所有的躁動都開始平靜了下來,冰河停滯,雪峰聳立,萬物安寧又美好。
在這片唯美的潔白裏,我們還能有什麼浮躁的心事不能放不下呢?
然而――就是在這樣一片純潔的世界裏。
陳錦快要崩潰了,她冷得渾身都失去了知覺,肚子餓得咕咕直叫,早晨吃的東西早已經抵抗不住了。
又冷又餓,讓她忍不住想要睡去,但她知道,如果她睡了就再也起不來了,陳錦不斷告誡自己:
一定要撐著,一定要活下去,她還有仇沒有報,還有大好的年華沒有過,她,還有秦離意呢!
想到秦離意,陳錦不免多了些怨念,不斷地念叨著:秦離意啊秦離意,你怎麼還不來,你是等著來給我收屍嗎?
繞了半天,秦離意細細地摸索著腳下的每一分地,觀察著眼睛所到的每一個視野,腦袋裏也在飛速地尋思著。
他盯著裝水的木桶看了一會兒,終於露出了今天一整天的第一個微笑。
光華潔白的臉龐,高高挺力的鼻子;一雙魅人的丹鳳眼,漆黑深邃的眼眸如黑色的漩渦,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究,加上薄薄的嘴唇邊唇角微微的揚起,就是在這白雪繽紛的美景裏,也毫不遜色。
這抹笑若是在白日可得引起不少少女的驚叫,然而,此時卻無人可知。
原來木桶下的地麵深深地凹了進去,露出了明顯的漏洞。
原本平日裏有專門的小斯看著,不會有人輕易靠近,也不會發現些什麼,然而,秦離意把所有廚房裏的人都處置了,細心之下自然也就看到了。
秦離意一臉喜色,忙上前,一腳踹碎了木桶,裏麵的水飛迸了出來,打濕了秦離意的衣角,他毫不在意,更進一步,拉開了地窖的暗門。
也許隻有他自己清楚陳錦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什麼也不能相比的,包括他自己。
實在是太冷了。
地窖內的陳錦快要支撐不住了,迷迷糊糊之中她看到一絲的暈光,讓人感覺到溫暖。
這是陰曹地府的黑白無常到了嗎?用這種光迎接自己,還真是看得起自己啊!
在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陳錦不由得淡淡地自嘲。上輩子沒有得一個好死,難道這輩子上天也不放過她嗎?
看到地窖的暗門開了,秦離意一下就跳了進去,也不管碰到了什麼,直衝衝地衝進去。
這麼冷的天,還是在地窖內,錦兒,你一定要撐住啊!
陳錦的意識越來越少了,眼睛眯著,腦袋昏昏的,恍恍惚惚間,她怎麼感覺看到了秦離意,是她眼睛花了嗎?
隻一會兒,她就看到那道人影衝到了自己的麵前,捧著自己的臉,搖搖晃晃的。
秦離意衝到了陳錦的麵前,看到陳錦的情況十分的差,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沒有了意識,他急得眼睛都通紅了。
手忙腳亂地解開了陳錦身上的繩子,又拍打著陳錦的臉,想把她叫醒,嘴裏不斷地呼喚著她:“錦兒,我來了,醒醒,不要睡,我來接你回家了。”
秦離意的動作讓陳錦十分的不舒服,她無意識地扭一扭,但因為無力,動作也沒有多大。
陳錦一小點的動作,秦離意也感覺到了,他以為陳錦醒了,湊近了陳錦的臉,但隻聽到陳錦不斷喃喃的聲音:“秦離意,你來了嗎?”
陳錦沉浸在了自己的意識裏,她以為這是夢,夢到了秦離意來救到了自己。
秦離意聽著陳錦斷斷續續的話,眼睛越來越酸澀,他在努力著,不想讓這酸澀蔓延,卻無法壓製住心疼的衝擊,點點水光越積越多,隨時都會決堤而出。
他猛然低下了頭,俯在了陳錦的頸間,悲傷瞬間就籠罩在了這小小的地窖裏。
頸間的濕潤刺激到了陳錦,讓陳錦恢複了幾分意識,腦袋裏隻想到:天要亡我啊,那麼冷的天,還下雨,還讓不讓我活啊!
她想抬手,拂去頸間的濕潤,卻被人緊緊地抱住了,讓她動彈不了。
秦離意感覺到了,陳錦在動,不禁讓他欣喜萬分,悶聲悶氣地到:“錦兒,別動,我帶你回家,我們回家!”
說罷又在陳錦的頸間蹭了蹭。
頸間的揉動,耳旁的話語,讓陳錦猛地一個機靈,三魂七魄也瞬間歸了位。
秦離意――他是在哭嗎?是為了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