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被他拿走了。
“我讓他們提前收拾你屋子時發現的。”楚良玉將海棠花玉簪重新別在了宋連城的頭上,接著將她身子轉過來,說,“其實你心裏早已有了我,所以才這麼小心翼翼的護著我送你的東西。”
他將下顎抵在她的頭頂,輕歎一聲,有著滿足又帶著困惑:“既如此,為何還要躲著我?”
“因為……因為我怕你沾染皇權。”宋連城輕輕的道了一聲,“你知曉,我不敢去碰這東西,我沒有那麼聰穎也沒有那麼堅強,當年晉無雙說喜歡,我就順了他的心意,結果得到的卻是相府的滿門抄斬,如若不是兄長還活著,我這輩子都不見得能邁過心裏的自責一步。”
車內的空氣突然悶了起來,她稍稍起身,將窗簾微微拉開,車外的風吹拂在她的臉上,使她憂鬱的心情稍微平複了些。
“我重生後,每每做夢不是雙親的責備就是炎帝那哀怨的眼神,再接著就是晉無雙那冰冷的眸子和晉月手持鞭子狠厲的模樣,良玉,我怕。”聲音開始哽咽起來,身子也微微的顫抖著。
楚良玉心疼的將她抱緊懷裏,吻去她眼角的淚珠,低聲安撫道,“不怕,我在這。”
他何嚐不明白她的意思。晉無雙的事情給她的打擊太大,若不是蘇淮還活著,恐怕她這輩子都活在了自己給自己設下的牢籠裏。
除去自責不安也失去了愛一人的能力。
即便,她重新喜歡上一個人,可對情感一事也不再如少女時期那樣毫無保留,反倒是如碰上毒蛇猛獸一樣,隻知曉退縮,害怕。
這不怪她,這是人之常情,他可以理解。
想到這,他又抱緊了懷裏的人。
“你剛才說,晉月手持鞭子是怎麼回事?”
他能理解她闡述的這些事,但唯獨晉月一事他有些困惑,當年他得知她死訊後,直接命人快馬加鞭的趕到的大梁。
那時,他站在大梁的那片竹林中,等著已經成為大梁新皇的晉無雙的到來。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場景。
風吹拂著竹林,葉子沙沙作響。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的綠意,遠處,可透過竹林的縫隙望見一條清澈的溪水,溪水上因上好的日光,泛著粼粼波光。
明明是這麼一副賞心悅目的景色,可他卻無半點欣賞的心思。
袖下的手攥緊了拳頭,麵具下的唇一直抿著。
他壓抑著心裏的怒火,克製著等下晉無雙到來時,忍住殺死他的衝動。
終於,那人一襲龍袍加身走了過來。
他轉身,對上那雙冷意的雙目,嘴角挽起諷刺的笑意,袖下的拳頭也慢慢鬆開。
“她的屍首呢?”
“我命人埋了。”
“哪裏?”
“亂葬崗。”
這三字,從晉無雙口中說出來竟是如此的平淡,可在聞者心裏,卻是心如刀絞般的疼痛。
楚良玉當時已是滿眼的通紅,喉中竟然有些血絲的味道。
他憤恨的上前,然晉無雙身後的那些黑衣侍衛們也慢慢的上前。
他們深怕眼前這個一襲綠袍,看著仙姿俊逸的麵具男子對他們的新皇做出不好的舉動,各個握住了腰間的劍,而這時,竹林裏居然又從天而降了好幾十個黑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