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良玉眸光微閃,看了懷裏的宋連城許久,才說,“其實你主要是想說這些風聲對於蕭沁而言太不公平,可是,倘若蕭沁是男子,那些風聲也不見得會對她有輕饒之意。”
“嗯?”
“總有那麼幾個宵小之輩,眼裏容不下好的。蕭沁若是男子,那這場兵敗也同樣是他們的一場論資,隻是風聲不在對準她是個女子,恐怕要扯出一些其他的事情了。”
“比如?”宋連城好奇的問道。
“比如她回京後私德有問題,再比如她可能有通敵之嫌,他們還可以說出一堆你我想不到的,但可將蕭沁這人的道德給定死問題來稱這個兵敗是有原因的,反正無力論如何,輿論的方向對準蕭沁就行了。”
宋連城被楚良玉這話驚愣的不知該如何回話,然,楚良玉則又繼續開口道,“所以說,男女一樣,性別從不是決定閑言碎語的主導者,真正的主導者,是那些不安份的心,那些眼紅的人。倘若蕭沁她從無常勝將軍之稱呢?這場敗仗也就無這麼多人商討,錯就錯在,她的功德紅了那些人的眼。”
“那依你這說法,蕭沁倘若十戰十輸,而這一次偏偏打了個勝仗……”
“那民間的風聲就得好好重新定義這位女將軍了。”楚良玉接過宋連城話說了下去,“十全十美的人,總有人想找出一絲汙垢,大奸大惡的人,有些人卻偏偏要從中找出一絲亮點。人性如此,蕭沁早晚有一天會明白的,活著隻需對得起自己,對得起天地就行,有些時候,這些無意義的談資其實根本阻礙不了一個看得見自己的人。”
男子說起這段話時,眸間的星光點點。
宋連城看的入了迷,但一深思,心裏又有些糾疼。
“在想什麼?”楚良玉見她又一次低眉的模樣,不禁問道。
“我在想你是何時想明白這些的?”
沒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楚良玉一下呆在了床上。
什麼時候想明白的?
楚良玉嘴角挽起笑意,可映在宋連城眼裏,卻覺得這抹笑意讓人心塞。
“睡吧。”楚良玉摟著她睡在了枕頭上,伸手又將被子重新蓋好後,便閉上了雙目。
宋連城在他懷裏翻了一身,欲開口時,卻見男子已經緊閉起雙目後,不由癟了癟嘴,也閉上了雙目。
不知過了多久,懷裏傳來女子呼吸均勻的聲音後,楚良玉才睜開了雙目。
他輕輕撫了撫她的臉龐,耳邊傳來那些對他褒貶有加的言論。
他輕輕一笑,誰不曾年少,為那些輿論耗費心力。辯駁二字,從來都隻應和明事理的人去說。
往後的幾日裏,楚良玉除去夜裏回府和她溫存一番,其餘時間皆不知在忙什麼。
她一人閑在府裏也不知該作何,本想出府去見見蕭沁,竟也被顧寒給攔了下來。
夜裏,宋連城赤身躺在楚良玉懷裏,看著男子那雙溫柔似水的眼睛,無力的開口道,“你這幾日在忙什麼?整日不見你也就算了,還不允許我出府?”
楚良玉淺笑,“蕭沁這幾日在養傷你就不要去打擾她了。”
“那墨岐和香蘭那呢,你也不許我去。”她不滿的說道。
這廝是打算將她軟禁在府了嗎?
“你這心裏的傷好了,倒是和以前一樣閑不住,喜歡往外跑。”楚良玉笑著拿起她的發絲把玩起來,“明日,我就讓你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