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字跡,是他在小學六年級時,用毛筆寫在牆壁上的字跡。
字不但醜,而且大小不一,好似狗爬,這般‘獨特’的字跡,確實是他所寫。
以往的記憶在腦海中閃爍,沒有錯,這確實是他十多年前住的老房子。
王野眼睛看向窗外,肌膚感受著身體的氣溫,這不是冬天,而是炎熱的夏天。
伸出完好的左手放在眼前,瘦小纖細,這是少年人的手臂。
王野看到不遠處的書桌上胡亂堆放的課本,昏黃的燈光下,他依舊能清晰的看到《初三英語》《初三物理》《初三數學》等字樣。
我居然看清這麼遠?這麼清楚?
我的視力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呃?……我沒有戴眼鏡啊。
王野摸著鼻尖,揉著眼眶,發現鼻梁上並沒有熟悉的眼鏡架。
彙聚,歸納,總結著這些信息,結合著這熟悉的房間,周圍的信息,王野得出了一個結論。
“我,重生了?……初三……這一年,我16歲。”
王野還記起來了,他中學時的視力還很好,視力下降是在上高中後沉迷網絡遊戲和,總是通宵去上網,或者夜晚躲在被窩裏打電筒看,長期如此後視力才急劇下降成了近視眼。
接受了自己可能重生的信息,王野心中的疑惑升起,低頭看著身下的血色圖案。
“我記得16歲那年,我確實這樣自己傷害過自己。”
“原因很可笑早已經忘了,但我很清楚,我絕沒有用自己的血畫過這樣詭異的圖案。”
抬起右臂,看著上麵的傷口,三道長短不一的血痕位置,王野陷入回憶的追溯。
沒有錯,這三道血痕的位置正是後來陪伴自己十多年的疤痕位置,一模一樣,不會錯的,自己確實重生了,重生到少年時傷害自己的那一天。
那應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一次與父母吵架外加即將中考的壓力,還有許多外在的事情堆在一起,導致一時間情緒失控,在這家屋裏越想越想不開,拿起剪刀傷害自己,在手臂上留下烙印一生的印記。
“少年時的自己敏感而又脆弱,孤僻而又自卑,軟弱而又無力……”
“多年後的我少了脆弱,少了自卑,少了軟弱……”
“卻依舊敏感,依舊孤僻,依舊無力。”
王野狠狠搖搖頭甩去雜念,現在可不是悲春傷秋的時候啊。
我真重生了的話,很多很多的遺憾都能彌補了啊,許多許多曾經犯下的錯誤都可以避免了啊,再不會做出那些讓爸媽傷心的事。
隻是,這個圖案到底是什麼?我絕沒有用自己的血畫過這種圖啊,連見都沒有見過,而且這圖案看著也太滲人了點。
王野本能的覺得這圖案很詭異很危險,於是伸出手沾著地上的血將它塗抹掉。
剛做完這件事,一陣輕柔的腳步傳來,很快來到門前,推開了房門。
“小野,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你在複習,還是在看啊,還有兩天就要中考了,你……”
房間打開一條門縫,透過房間的光,他看到了媽媽馮蘭的臉。
那是一張三十六七歲樸素的臉龐,穿著樸素,肩旁垂著長發,眼角帶著些許苦澀,麵容也微有些愁苦的麵容出現在燈光下,聲音柔和中帶著些許責備和關心。
王野微仰起頭看著進來的人確實是老媽,不,老媽現在一點也不老,年輕近二十歲的媽媽,頭發還沒有發白的媽媽,還沒有剪去長發的媽媽,眼角還沒有魚尾紋的媽媽,額頭上還沒有摔傷後留下疤痕的媽媽……
心頭一顫,王野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