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惟忠你個直娘賊!爺爺還活得好好的,不會比你先死!”
不遠處一身鎧甲被染得鮮紅的翟進回應道,揚起手中已經砍得卷刃的環首刀,抵擋住麵前敵饒進攻。
“哈哈哈!你子沒死就好!大帥親自帶人來接應你了!”
楊惟忠扭頭向劉法看去,卻見劉法被一群鐵鷂子圍攻,頓時大急,“大帥!”
“快走!”劉法那五百親軍此刻身邊已經不足兩百人。
西夏軍見他身穿帥袍,都在往他這裏猛攻,他自己也在苦苦支撐,話間又挨了一支冷槍。
“走!”楊惟忠招呼翟進。
三人帶著為數不多的親從,再次往回殺出一條血路,總算和前來接應的折可存、朱定國二人相遇。
“撤!”劉法身中數刀流血過多,此刻臉色已經有些發白,幾人如今已顧不了許多,立刻擁著他往南奔去。
……
“大夫,大帥的情況如何?”楊惟忠顧不得自己身上還橫七豎柏綁著繃帶,問向醫者。
“唉!劉大帥怎麼擅如此之重?”醫者看著劉法身後幾道深可見骨的刀口蓋在大大的疤痕之上,皮肉外翻,血肉模糊。
“他都是一個年過五旬的老人了,此番受到如此重的傷勢……我盡力而為吧!”
折可存進屋,看了看了一眼正在昏迷之中的劉法,將楊惟忠拉出屋外。
“折可存!你做什麼!”楊惟忠十分不滿地衝他吼了一嗓子。
“童太尉已經知道了我們追擊察哥大敗而歸,大帥重傷昏迷的消息!”折可存冷著臉。
“知道了便知道了!我們剛剛把這宥州城打下來,難不成他還想要懲罰我們?”楊惟忠冷哼一聲,不悅道。
“隻怕如今形勢比你想的更壞!”折可存附在楊惟忠耳邊,“童太尉剛剛已經召集鄜延路諸將準備議事了,此時正等我們熙河路的將校!此刻大帥正昏迷不醒,童貫此時召集我們,我料想多半不是好事。”
“他準備做什麼!”楊惟忠臉色鐵青,“這老賊是想乘機搶功嗎?”
“現在一切都以大帥的安危為第一等要事,我已經命十餘名士卒在門口接應,此番會議你就不要去了,我會對童貫為你推脫。”
“若是情況有變,你便見機行事!”折可存眼露殺機。
折可存的擔憂並非多餘。
熙河軍的眾人一進議事堂,上首的童貫和早已等候在坐的劉延慶父子及鄜延軍諸將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他們。
待他們坐下,童貫看向左側中間空出的一個位子,皺眉問,“怎麼不見楊惟忠?”
“太尉容稟!楊將軍追殺察哥潰軍的時候身受重傷,此刻還不能下地。”折可存拱手道。
“哼!”童貫冷哼一聲,“他不能下地,你們就不能將他抬過來嗎!”
“太尉隻是何意?!”折可存半斂著眼,隱去雙眸中的怒火。
“何意?他楊惟忠沒有得主帥之令,妄自出兵追擊敵軍,致使一萬餘騎兵損失過半,大敗而回。此時居然借口受傷躲起來?”童貫一拍桌案,“當真是豈有此理!”
翟進立刻起身,他這條命是楊惟忠救的,此時當然要站出來為楊惟忠申辯。
“太尉,此戰雖然我軍失敗而歸,但實非楊惟忠之罪也!我軍本來已經將那察哥逼至絕路,誰知在突然出現一支數萬饒西夏援軍,這才致使我軍失敗!”
“鐵門關距此多遠?”童貫問。
“四十裏!”
“窮寇莫追!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明白嗎!什麼叫非楊惟忠之罪也?此次失敗全因其而起!”童貫怒拍桌案,“來人,去將楊惟忠捉來,以正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