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神宗皇帝也是一位急性子的君主。對於他來，最緊要的是要改變現狀，尋求解決財政問題的方法，對外平滅西夏，背負為父親和血統正名的責任，必須行大有為之事，哪有功夫聽司馬光什麼仁義道德。
但偏偏，官員的政治素質就是從神宗時期開始墮落腐敗，開始變得瘸而不群。
所以司馬光這個人，你他學識淵博，道德高尚吧，他偏偏有時候過於講原則而不切實際。
你他迂腐吧，偏偏朝廷中需要這樣迂腐，事事講原則的人來震懾宵，對朝廷起到一個道德標改作用。
但想來如同王安石為神宗皇帝背了一口黑鍋一般，司馬光也為英宗的皇後高滔滔背了一口巨大的黑鍋，為高滔滔背負了守舊的罵名。
但不管如何，司馬光的《資治通鑒》的確對趙楷產生了極大的影響，讓他從之前迫不及待地如同神宗一樣想要快速解決困境中的狂熱中驚醒，逐漸冷靜下來。
北宋的能人一大堆，意圖改革中心君主也不在少數，即便是他的父親如此荒唐，在上任的初期也是奮發有為，為何會發展成如今這個局麵？
很大一個原因便是道德淪喪，官員們相比於仁宗時期都沒有了高尚的品德修養。
仁宗時，範仲淹因為進諫觸怒皇帝而被外放，送行的人，“範公此行，尤為光耀！”
再看看如今，官巴結大官，大官巴結皇帝，早就已經將官場的風氣帶到了臭水溝裏去了。
若孔子迂腐，“名”不重要。可偏偏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一個好的社會風氣對國家安定，社會穩定的重要性被徹底地展現出來。
每每看著司馬光筆下的各種例子，趙楷都在想，要是此時有一位像司馬光一樣品德無缺，德高望重之人坐鎮朝堂該有多好。
但也就隻能想想罷了，如今這朝堂上，有幾個饒屁股上沒有一點私德的虧缺？趙楷也隻能是矮個子裏麵選高個子用罷了。
“殿下！”姚平仲將李素佳擋走，目視其遠去之後，走進了趙楷的書房。
“何事？”趙楷頭也沒抬地問。
“聶大人方才派人來傳話，如今寒地凍，流放的犯人缺少衣物，多半會凍死在路上。”
“知道了！”趙楷頷首。
姚平仲彙報完畢，便抱拳出去了，趙楷翻過一頁書，捏了一下眼角，歎了口氣。
剛才還道朝廷中缺少正義道德之士，不曾想偏偏自己就做了些不足為外壤的齷齪事情。
昨日在和聶昌、劉法二人飲酒之時，趙楷表示了沒能弄死劉仲武的遺憾，劉法也對趙佶的這個命令發了一些牢騷。
也不知道聶昌是不是出於巴結交好於趙楷的目的，就向二人透露自己可以在暗中做些手腳，讓劉仲武到不了太原府，中途便死在路上。
趙楷聽罷有些意動，劉法更是快人快語，直接舉杯向聶昌致敬，表達謝意。
於是這事就這麼預定下來了，聶昌若是能行得通，便會派人來向他二人通告一聲，不曾想今日便就已經辦好了此事。
如此一來，也算是了結了一段事情。
一夜無話，第二日吃過早飯，趙楷叫住了李素佳。
“你找我什麼事？”
李素佳昨夜同梁紅玉一塊出門遊遍了東京的夜市，直到過了子時還意猶未盡，相約今日晚上繼續逛，將昨日還沒來得及看的、品嚐的都統統享受一遍，故而將昨日所的狠話也暫時放到了一邊，話十分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