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四月芳菲盡,趙楷率著六千破虜軍自延安府到京兆府渭河畔登船經華州入黃河行水路兩千裏隻用了十便到達了河北東路的開德府。
此時的黃河並不如後世那般在山東東營彙入大海。
而是在開德府附近分為南北兩條支流,一條北上經大名府、恩州、冀州、深州、瀛洲至後世津地界入渤海。
南支在開德府經博州、德州至無隸入渤海。
形成這種情況是由於仁宗慶曆八年(1048年)的一次黃河絕口,再後來北支津地界的那一部分便成了宋遼之間的界河。
而南支則經常變動,並會在建炎二年(1128年)再次改道注入淮河入黃海直到清末。
黃河的喜怒無常使得趙楷隻得在開德府登岸。
看著簇民眾麵無菜色的酸破樣,趙楷也大概清楚為何這裏會發生宋江振臂一呼便有數萬百姓相隨的事情了。
其實簇距離東京並不遙遠,隻有五百裏左右。
但黃河的經常變道使得這裏雖然身處中原腹地但工商業十分匱乏,民眾們種田又經常顆粒無收,不造反還有出路麼?
開德府內堆滿了身著破爛,從山東湧來的數萬逃難的災民。
即便是趙楷也算是跑遍了半個西北也很少見過這麼寒酸的樣子。
西北的民眾的苦是戰爭造成的。
男丁雖然去打仗但家中老幼尚能在秋日收割一茬糧食,勉強還能過活。
並且由於家中男丁去當兵,其實賦稅並不會高的離譜,遇上去歲那般的好氣還能豐收一回。
旦山東這邊不一樣,黃河幾乎連年災害頻發。
百姓們好不容易種上了糧食,結果一場洪水來襲,不止收成化為了烏有就連房屋都沒得住。
這樣的情況下,官府還要其納稅。
簡直將他們往死路上逼。
趙楷有些同情簇的百姓。
起來中原地區應該是全下位置最肥沃的地區,人口眾多、河流眾多、地勢平坦。
最是能夠出大城市的地方。
戰國時期四大城市中,邯鄲、大梁、臨淄全在這一區域內。
但這一區域卻也是自古以來遭受災害最慘烈的地方。
他不像關中有崤函之固。
也沒有蜀中的都江堰。
更沒有江南的偏安一隅。
卻獨獨比這二地的人口、經濟、農業還要發達。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這樣一塊咬起來沒有骨頭的磕牙的肉,哪個軍事戰略家不喜歡?
不光如此。
偏偏黃河這條巨龍時不時地便翻一翻身,抖一抖神。
真真是興百姓苦亡百姓亦苦。
雖然內心同情這些百姓,但趙楷的屁股卻不能歪。
他來簇是為了剿滅追隨宋江舉起反抗大旗的賊寇們。
簇的局麵他管不了,也無力可管。
這年頭誰還有錢去在乎這群難民的死活呢?
於是趙楷便沒有選擇進城,而是在城外十裏處紮營略作休息將人馬喂飽。
第二日便率這六千騎兵直撲兩百裏之外的宋江老巢梁山泊。
隻是趙楷不知道的是,宋江此時已經率領兩萬水泊梁山士卒在濮州等著他了。
“據探子來報,秦王的兵馬昨日已經到了開德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