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魯斡接過老丈手中的擔子,將老丈扶上了馬背,自己挑著擔子在一旁走路。
老丈推辭不過,謝了一句之後坐在馬上問。
“我觀公子寶***傍身,想來家中應是富貴。公子為何淪落於此?”
“我家中遭逢變故,遭人陷害致使家破人亡,我僅以身免逃脫,還被仇人追殺,以至於逃難至此。”敖魯斡簡單地了一下自身的來曆。
“原來如此!敢問公子貴姓?”老丈點頭道。
“我姓蕭,老丈可喚我阿瞞。”敖魯斡回了一句。
“看來你家在遼國乃是大族啊!”老丈笑了一句,唏噓道:“人生在世富貴皆是過往雲煙,隻要人沒事就好!”
“聽老丈言語間的感慨,似乎其中多有故事?”敖魯斡冒昧地問了一句。
“也沒什麼故事,隻是我年輕時也有過與你類似的遭遇罷了。”老丈雙眼迷離,陷入了回憶之鄭
“那這樣看來我與老丈還同時涯淪落人了?老丈不妨同我講講你昔日的故事?”簇離老丈家所在的青陽村還有數裏地,敖魯斡與老丈交談起來。
“我哪有什麼故事可講,你也別叫我老丈了,老朽姓陸,今年五十有六,我觀你不過十七八歲年紀,我有個孫女年紀比你上兩歲,你若是不介意便叫我一聲陸爺爺吧。”
“陸爺爺,你做的煎餅真好吃!”敖魯斡笑道。
“哈哈!那可是我們山東美食的一絕!”聽到敖魯斡誇他做的煎餅好吃,陸奇臉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不是他自吹,他的煎餅在這的董家寨中也算是一道有名的吃,不然也不可能獨自一人將他的孫女拉扯大,祖孫兩人過得還算是滋潤,是以送兩個煎餅給敖魯斡吃對他而言並不算多大的損失。
“陸爺爺祖上都是做煎餅的嗎?”敖魯斡猜想這手藝應該是他們祖傳的。
“那倒不是,我家以前也是山東德州城中有名有姓的大家,我年輕時還曾到過你們遼國做些瓷器、茶葉生意,原本日子過得十分舒坦。隻是這人啊沒有遠慮必有近憂,十五年前一場黃河水災直接漫過了我家整個莊子,我家上下一百三十多口人,除了我和我那孫女之外盡數被水衝走。我便帶著孫女一路逃難來到西北,時值朝廷西北開疆,我便被朝廷安置在了這董家寨。”陸奇回憶著往事,隻剩下聲聲歎息。
“我們山東一直都有水患,很多人都將房子建在高處。若不是我被錢財迷了眼,貪圖聚財寶地的風水,執意要把家遷至城外一處依山傍水的穀地,我家也不會遭此一難!”
敖魯斡也有些感慨,沒想到這看起來如此隨和的陸老丈居然還有這等經曆。
辛苦半生到頭來一切皆成虛幻,隻剩下他和他孫女兩個人,若以悲慘論尚比他還甚。
“甚是抱歉,沒想到子竟然戳中陸爺爺的傷心往事了!”敖魯斡帶著歉意道。
“無妨,無妨!”陸奇擺擺手。
“經由此劫,老朽也看淡了,人活在世上什麼錢財都是虛妄的,隻有家才是真實存在的!這麼些年以來老朽與孫女相依為命,日子雖然不負以往但也倒還趨於安穩。”
到自己的孫女,陸奇臉上又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這算是老對他最大的憐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