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聽劉、韓二位指揮使的!”吳玠毫不遲疑,不卑不亢。
童貫望向辛興宗,眼中透露出一絲意味深長。
“末將單憑太尉大人驅使!”辛興宗在神勇軍諸將的注視下單膝跪向童貫。
“辛興宗,你知道你在什麼嗎?”劉錡臉色陰沉似水。
“劉將軍這是什麼意思?”童貫不悅道。
“難道你不想聽從本官的指揮嗎?若是這樣,本官倒要問問,這裏誰是主帥?”
“屬下豈敢!”劉錡按捺火氣。
“隻是劉某禦下不嚴,這辛興宗公然在太尉麵前違抗主將意誌,讓太尉見笑了,回去以後我與少彥定然加強其思想教育。”
“劉將軍的哪裏話?我看辛將軍倒是不錯,明事理,識大體。”童貫話中夾槍帶棒。
劉錡不答,看向辛興宗。
“指揮使,我軍既然有如此神器,理應分享出來,幫助太尉早日撲滅宵,這樣弟兄們也好早日歸家。興宗不才,在此懇求指揮使。”辛興宗不敢麵對劉錡的眼光,拱手低下頭請求。
他這番作態在河北軍與童貫看來確實是深明大義,但在神勇軍眾人看來與叛徒無異。
“好!好得很!”陳東開口讚了一句。
“既然辛指揮使願意跟隨太尉大人,這實乃義舉,我等實在是沒有理由反對。人各有誌,辛指揮使的這種想法我們身為上級主官理應支持。隻是如今火藥短缺,我們可拿不出多餘的火藥來支持你的行動!”
“這點不用陳司使擔心,火藥之事本官自會解決。”童貫開口道:“隻要你們火炮營肯放人和火炮,其餘的事情我來解決。”
陳東與劉錡對視一眼,暗中交換意見。
此時韓世忠卻怒道:“辛興宗,你可要想好了!我生平最恨叛徒,你若是決定離開神勇軍,就別再回來了!”
童貫冷哼一聲:“韓將軍,此話有些過了!辛將軍不過是來河北軍幫我一個忙,怎麼就成了叛徒?若是你們神勇軍主將都是這等心胸,那不回便不回吧!我這裏也不會埋沒了辛將軍的一番才幹!”
陳東見韓世忠有負氣上前辯駁的跡象,急忙拉了拉他,給他一個“讓我來”的眼神。
“太尉,韓指揮室不是這個意思,他的意思是,辛指揮使若是離開了火炮營,這火炮營的主官人選肯定要暫時委以他人,若是辛指揮使日後想要歸營怕是未必能夠繼續擔任火炮營指揮使一職。”
“陳司使,在下對此並不介意。我身為火器營指揮使,不在軍中理應另行委任於他人。”
辛興宗自開口的那一刻起,便沒有想過開弓有回頭箭。
這些日子以來,童貫主動派人暗中與他接觸,一開始他是拒絕的。
任誰都知道,在西北軍秦王麾下肯定比在河北軍中更加有前途,日後上戰場的機會也更多。
但辛興宗卻發現劉錡對待騎營主官李彥仙的態度明顯好於自己這個火炮營的指揮使,每次攻城必以李彥仙為首功,各種場合稱讚其勇武,相比之下對於自己這個火炮營指揮使就顯得有些尋常了,每次攻城都是吩咐一聲,仿佛他們火炮營能夠每戰必取是理所應當。
這讓辛興宗內心之中有些膈應,又加上身邊幾個親信的鼓吹,讓他覺得自己火炮營的功勞應當數第一。劉錡如此區別對待火炮營和騎營,火炮營底下的弟兄們肯定有大把意見。
童貫又堅持不懈地每日派人對他慰問,許以各種好處。若是他帶領火炮營的弟兄們投靠童貫,不用多,哪怕能有一半,也能在童貫身邊混的風生水起,比在劉錡手底下當差肯定強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