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鶴壽起身拔出佩刀:“來者何人?!”
“鶴壽,不可!”郭藥師製止。
“監軍蕭大人,方才兵荒馬亂間忘了提醒蕭大人,還望恕罪!”
來人翻身下馬,趙鶴壽借著微弱的火光總算是看清了蕭餘慶的臉。
“蕭大人!”趙鶴壽不冷不淡地說了一句,權當打聲招呼,將刀送回刀鞘。
“你們兩個!”蕭餘慶伸手指著趙鶴壽和郭藥師。
“你們為何棄城而逃?!”
“蕭大人,城池已破,我軍守不住了!不跑難道等著當種師道的俘虜嗎?”趙鶴壽語氣古怪。
“守不住??城中那麼多士卒都在死戰,為何你們兩個主將卻棄城而逃?你們若是不逃,我看未必就守不住!”蕭餘慶沉聲道。
“蕭大人,話不能這麼說!”趙鶴壽不樂意了:“我軍雖然奮力抵抗,但敗跡已顯,再死守下去也不過是白白犧牲將士們的性命。我和將軍率軍撤離也是為了保證有生力量,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你們帶了多少士卒出城?”蕭餘慶問。
“五千。”趙鶴壽撇嘴。
“五千?這就是你所說的有生力量?!兩萬八千士卒!就隻這一戰,隻剩下五千!你們還有什麼臉活著回去見陛下?!”蕭餘慶氣的跳腳,破口大罵。
“您不也跟著逃出城來了嗎?我們為何沒有臉麵去見陛下?”趙鶴壽哼了一句。
“你……”蕭餘慶指著趙鶴壽的鼻子說不出話來。
“住口!”郭藥師製止趙鶴壽的反駁。
“監軍大人,這戰的責任全在我身上。都是因為我在交戰中受傷,所以趙鶴壽為了保護我的安全將我帶下了城。是我見大勢已去,下令撤退的。隻是匆促之間忘了通知監軍大人,萬望海涵!”
“我倒是想海涵你們,可你們撤退之時卻沒有知會我一聲。讓我如何知道你們是不是誠心將城池送給宋軍?”蕭餘慶本就惱火,見郭藥師放下架子便陰陽怪氣。
“蕭大人,你這話什麼意思?!合著我們盡心盡力堅守城池,流血犧牲是為了到頭來將城池拱手讓給宋軍的?你這話是安的什麼心?!”
趙鶴壽本就對這個指手畫腳的家夥不滿,如今見他懷疑常勝軍的動機,暴脾氣一上來便是一頓質問。
“我安的是忠心,我倒是想問你們安的是什麼心!”蕭餘慶冷笑一聲。
趙鶴壽還欲再辯,郭藥師一聲嗬斥:
“還不退下!我和監軍大人說話,有你什麼事?滾!”
趙鶴壽怏怏走到一旁。
“蕭大人!”郭藥師道:“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我常勝軍上上下下與宋軍浴血奮戰大人也是有目共睹的。大人如此懷疑我等,我受點冤枉沒什麼,但怕是要令將士們寒心。”
蕭餘慶聽郭藥師如此說,氣也消了一些,說道:“將軍的忠義之心我是毫不懷疑的,隻是日後這種事情最好能提前知會我一聲,否則陛下追問起來,倒是我這個監軍不稱職了。”
“蕭大人放心!這次戰敗的責任全在我!與蕭大人無關!”郭藥師肅然。
“郭將軍嚴重了!將軍固守歸義城,勞心勞力,此時更是身受重傷……歸義城之敗乃非是戰之罪也,如何能夠怪將軍呢?”
“多謝蕭大人體諒!郭某不勝感激!”郭藥師抱拳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