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劉錡在風陵渡大營中見到小伍長手中的聖旨之後眼睛都直了。
“這東西你哪裏搞來的?”
“渡口處有一個自稱是宮裏來的公公,他要過關沒有路引,我便不許。他說他是為官家辦事的,我便說‘你若是拿出聖旨來給我們將軍看,我便讓你過關’,於是他便掏出了這聖旨。”
小伍長此刻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般,麵對劉錡的質問局促不安,不複方才在渡口邊那般油鹽不進。
“你有沒有放他入關?”
“沒有,他此刻還在渡口邊等著。”
“這事你做的不錯!”劉錡看出了小伍長的不安,出聲鼓勵了一下:“不管是誰,要想通過關卡,都必須有路引,必須是關中人士,隻準進不準出,明白了嗎?”
“是,指揮使!”小伍長昂首。
“你先回去吧!這事交給我,我一會兒就到。”劉錡揮手。
待到其退出帳中,劉錡這才鄭重地打開聖旨。
趙楷數月前讓他率領神勇軍守住潼關和風陵渡,斷絕關中和中原的來往,就是希望封鎖住他出兵西夏的消息。
但這消息注定隻能瞞過一時,不可能瞞過朝廷一世。
算算時間,趙楷和西夏交戰已經有兩個月了,朝廷此時才發現端倪那已經是出乎劉錡的意料之外了。
帶著一絲忐忑的心情,劉錡打開了聖旨。
長歎一聲,果不出他的擔憂,西夏使者抵達了東京,朝廷已經知道了趙楷與西夏開戰的事情,所以命梁昶前來調查事情的始末。
看來這事終究還是包不住火了。
將聖旨重新收好,劉錡來到了渡口邊。
此時梁昶正和方才的那個小伍長大眼瞪小眼,見劉錡前來,便冷笑開口:
“劉將軍真是好大的官威啊!沒有朝廷的命令居然敢封鎖黃河,在這風陵渡口設立關卡,你和韓世忠究竟想幹什麼!你們神勇軍想幹什麼?!”
劉錡對梁昶的譏諷充耳不聞,將聖旨遞回給他:“梁公公,多有打擾了。劉某不想幹什麼,隻是這關中正逢戰事,在下也是得了上麵的命令在此盤查一切可疑之人。”
“那麼咱家現在可以進入關中了麼?”梁昶將聖旨收回,麵無表情道。
他知道這裏還是神勇軍的地盤,等過了此地,他一定要把這事彙報給秦王殿下,讓殿下狠狠地收拾韓世忠和劉錡這兩個人。
他還要上稟給官家,最好將這兩個混蛋流放刺配!
“敢問公公是哪裏人?”
“咱家是河東晉州人士,怎麼?”
“抱歉,梁公公,你不能入內。”劉錡滿臉遺憾。
“為什麼!”梁昶覺得自己要不是心髒夠好,今日怕是要活活被氣死。
“因為隻有關中人才能入內。”
“劉錡!你看好嘍!咱家可是有聖旨在!你敢阻攔聖旨?!”梁昶眼睛瞪得老大,神情激動,揚起手中的聖旨。
“抱歉,梁公公。就算是官家親自來了,沒有上麵的命令我也不能放進關中。”
“誰下的命令!”梁昶怒不可遏。
劉錡冷冷看著他並不答話。
“反了!神勇軍反了!秦王反了!全都反了!”梁昶反應過來,大罵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