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封陌便起來穿衣準備上早朝。
“皇上吉祥。”守候在外麵多時的落蝶一見封陌出來便上前行禮著。
“愛妃起這麼早做什麼？是有什麼要事嗎？”聽見落蝶的聲音，封陌抬了抬頭不解的看著落蝶，不知道她怎麼會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
“臣妾有事找皇上，昨夜前來皇上有國事處理。臣妾隻好今早趕在皇上去上早朝之前來見皇上，說與此事。”落蝶低著頭緩緩的說著，感覺到風吹的有些冷，她生怕起的遲了，因此一醒來後也沒有多穿些衣服便跑了過來，現在才覺得天氣涼的有些讓人無法接受。
“進來說吧。”封陌看了看落蝶身上單薄的衣服，還算有些溫和的說著。落蝶點點頭的跟在封陌的身後走了進去。小怡則趁此時回去拿了披風過來，在外麵等落蝶出來。
“昨夜左丞相來找臣妾，希望臣妾勸說皇上早日將祁山一帶的賑款發放下去。”落蝶跟在封陌的身後低聲的說著。封陌一直背對著她，讓她不知道他心裏是怎麼想的。
“朕知道此事。愛妃想說的究竟是什麼？”封陌依舊背對著落蝶。
“臣妾拒絕了左丞相的請求。但臣妾今日前來也是因為此事。臣妾不知皇上心中是否有新的考量。但是臣妾認為皇上晚發一日的賑款，祁山的百姓就多死了好多人。還望皇上早日做了決定。若是皇上怕祁山的賑款被大人們中飽私囊，皇上可以派遣最親信的人前去發放賑款，不必拖得如此久。”
“皇妃你這是在幹預國事嗎？還是你對朕的決定有什麼不滿？或者你根本就沒有拒絕左丞相的請求？”封陌憤怒的轉身，用手捏著落蝶的下巴，眼神狠戾的看著她，居高臨下的姿勢在告訴她，隻有他才是皇上，隻有他才能決定一切。
“臣妾無意要幹預國事。臣妾隻是不想皇上成為百姓口中的昏君，也不想百姓們受苦受難。一日三餐的溫飽無法解決的痛苦是皇上無法體會的，如果皇上知曉了那樣的痛苦就不會如此的延遲賑款了。”落蝶依舊堅定的說著，隻是在說的時候眼臉低垂了下來。
她知道那樣的痛苦，真的是讓人生不如死呢。在丞相府的時候她幾乎日日夜夜都要為溫飽而愁苦，就算她出去找事情做，希望以此來讓她和娘親的生活好一些，可她當時隻有八歲，跑遍了整座長安街也找不到一個工作，他們都不要孩子。
無奈她隻能乞討，以此來維持生計。就算娘親問起了她也隻說是找了一份工作，沒有告訴娘親是因為乞討得來的。後來長大了，她不再乞討，開始找工作，因為那張和落舞一模一樣的臉，她不敢出去，每次去工作都將臉塗的黑黑的，這樣才沒人認得出來。十幾年間她過的就是這樣的生活。
如今不用再如此生活了，她反而還有些懷念那些與娘親依偎的日子，至少比這冷冰冰的皇宮要暖和一些。
“怎麼？愛妃也嚐過那樣的痛苦所以才知曉的嗎？”封陌笑著說道，笑的邪魅，笑的讓人心驚。
“臣妾話已至此，也不想幹預國事。今日臣妾隻是為了那麼受苦的百姓而前來，並非是為了左丞相的請求。皇上該去上早朝了。臣妾先行告退。”
落蝶收了收思緒，麵帶一絲淺笑的說著。隻是那笑中卻有無盡的苦澀。她低著頭的走了出去，留下了還錯愕在她苦澀笑容中的封陌，獨自探尋著那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