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彭思誠複員回來就兩個月過去了,接連的幾場寒潮讓歸寧這個南方城市陷入了冰冷的陰雨中,家中老爺子催促了好幾次彭思誠趕緊把工作的事情落實,但是他對老爺子的安排既不反對也不讚成,拖拖拉拉左右搪塞,還時常夜不歸宿,眼看著特警隊特招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彭思哲隻好越俎代庖,幫哥哥辦各種手續,好在自己也是警察係統裏的人,無論是遞交材料還是檔案調動都還算順利,隻是這樣要占用他很多時間,請假也越來越多,頻繁的請假讓中隊長程特李有些不滿,這天彭思哲拿著檔案袋請假又往外奔,程特李在警隊門口把他攔住:“彭思哲,你哥啥意思?”
“中隊長……這個……我著急辦事。”程特李問過他很多次為什麼彭思誠一直就沒有來警隊,每次彭思哲都找不同的借口,現在實在是找無可找了。
“我說,他彭思誠覺得自己架子大,我們特警隊廟小容不下還是怎的?”程特李今天脾氣也不好,看那架勢,不給一個說法彭思哲還走不出這個大門了。
“不是這意思,中隊長你聽我說……我哥……剛退伍,戰友們多麼,今天來一個明天來一個,應酬多……”彭思哲急中生智,找出這麼一個借口:“他說了,過陣子肯定來,您看我這不是給他做工作安排的事兒麼,到時候他來了特警隊,您還怕沒時間交流?”
程特李當年也是從武警轉業成為的特警,想了想,退伍兵還真是這麼回事,好不容易從那軍營裏放出來了,就跟剛出獄似的,撒撒歡也屬正常,隻是這撒歡的時間也太久了點,既然彭思哲這麼說,自己也不能阻礙人家辦正事。
“我告訴你,你哥要是不願來我也不強求,沒了張屠戶我老程還吃混毛豬不成!”嘴上這麼說著,已經把路讓開了。
“那是,那是,中隊長,我先辦事去了。”
……
辦完手續彭思哲緊趕慢趕,還遲到了一個多小時,免不了又被程特李訓了一頓,回到宿舍,高司令都準備睡覺了,彭思哲有些悶悶不樂,高司令開口問道:“又給你哥辦工作的事了?”
“嗯。”
“你哥怎麼回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我也不知道,剛回來,不太適應吧。”彭思哲說的是實話,哥哥這次回來性情大變,原來那個熱情似火的哥哥變得很冷漠,對家人、女朋友越來越敷衍。
“我聽說,這種叫做退伍綜合症,你哥會不會也是這樣?”
“退伍綜合症?”彭思哲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PTSD聽說過沒?創傷後精神緊張性障礙聽過沒?”高司令扮起了專家。
“沒聽說過”
“很多美國大兵都有,從戰場環境轉變成正常社會環境後,感覺到失落,不被重視,具體表現是冷漠、多疑、思維軍事化,與正常人溝通有障礙,如果四處碰壁,還會有厭世,報複社會等扭曲心理……”
彭思哲趕緊打斷他,再說下去自己哥哥就成神經病了:“好了!我哥現在除了到處結交朋友,沒你說那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哦?那沒那麼嚴重,從一個精英部隊回到社會,急於證明自己在社會也是一個精英……步子邁大了一點……讓別人有點蛋疼……”
“我就是擔心他結交的這些朋友啊。”
“你說的那個什麼香港老板?”高司令不愧是彭思哲肚子裏的蛔蟲。
“是啊,最近他經常去找那個老板,我總覺得不對勁。”
“會不會是他想請你哥當保鏢?現在很多暴發戶都這樣,請個保鏢覺得自己特有麵子。”高司令湊過來分析。
所謂的老板的保鏢,大多時候就是為老板撐個門麵,但很多土豪老板請了保鏢之後就感覺良好,覺得保鏢能打無端惹是生非,不少保鏢最後淪落成老板的打手,彭思哲清楚的記得自己剛到特警隊出警的第一個案件——當時彭思哲隻是跟隨出警刷經驗,一個老板請的是一個武校的搏擊教練做保鏢,在夜總會中因為小摩擦指使保鏢將對方打傷,結果對方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等,七八輛奔馳、寶馬、路虎等高檔車十分鍾之內趕到夜總會,將他們包圍,土豪老板又叫社會人員反包圍,在警察出警處理的情況下仍舊沒有散去,反而群起攻之處理的警員,打傷了好幾個警察,最後鬧成了好幾百人的群體事件,防暴隊和特警隊都出動才把這事情壓下,審訊的時候,土豪老板還滿不在乎的說:“我就是看不慣那個囂張樣,不教訓一下他哪裏懂得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