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是一個離別的日子。
新兵連日子盡管漫長的令人難以忍受,但真正過去後,卻又覺得它是那麼的短暫,恨不能重來一次。
早前,大家是天天盼著新兵連結束,希望早點下連隊後日子能夠好過一點,這一天終於來到了。早晨一起床,龍雲就宣布,不用疊被子了,都打好被包,上午各老兵連隊的幹部就會來接你們。傘立平一聽高興的差點兒唱起歌來,三下五除二就將被包打好了,放到了床上。吃過早飯沒一會兒,各個連隊來接人的幹部或士官就來到了偵查連的大操場裏,龍雲也開始和來接兵的幹部們緊急的協商。其實兵早就分好了,現在隻不過是個別有點“關係”的兵想通過關係能分到好一點的連隊去,不過這個新兵十連倒是沒有,再者就是有的接兵幹部通過各種渠了解到某個兵有特長,便也通過與龍雲個人關係或者仗著自己是上級機關的優勢來“要”兵。在部隊裏特長兵並不是很多,剛入伍沒多長時間就已經被許多單位盯住了。有的是龍雲和許風覺得不錯的兵,就直接留在了偵查連,誰要也不給。
當然鍾國龍屬於沒關係的那種,知道分到哪個連隊自己說了不算,便抱著聽天由命的想法等待宣布命令。但鍾國龍當然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就是希望自己能分到偵查連。
正想著呢,龍雲在院子裏吹哨集合了。鍾國龍和其他的新兵們都背著背包,背上背包提上東西像新兵剛來時那樣,往院子裏走去。
鍾國龍猶然還記得昨天天的清晨,四點鍾站在訓練場的主席台上大喊:我們將要下連了!還被哨兵誤以為是神經病跑過來抓住,而他們不知作為一命新兵,對新兵連,對和自己一通摸爬滾打3個月的留戀。時光逆轉成紅色的晨霧,晝夜彼此輪回逐漸平分,它帶走了大家的依戀,隻剩下赤LL的絕望。
上午授銜完畢閱兵時,當新兵們在方隊那個無人理睬的角落裏踢正步走過主席台時新兵十連的新兵們才真正意識到新兵連徹底結束了,新兵十連將不複存在,他感覺心狠狠被刺痛了一下,一切都將無情的時間拆散,曲終人散,物是人非。
當龍宣布大家的去向時,一個個都麵無表情,無所謂了。“李大力偵察連。”
聽到自己分到偵查連,李大力的憨憨的一笑,顯得十分高興。
“趙四方八連,錢雷防化連,陳利華偵查連,劉強偵查連,張海濤一連,餘終橋偵查連,傘立平通訊連,胡曉靜偵查連,鍾國龍也被分到了偵察連,意料之外,想象之中。下到老兵連也就意味這些新兵很難在相聚,很難在一起偷抽一根煙,偷喝一瓶酒,很難很難……
在接到宣布命令解散之後大家便收拾好行囊站在樓下,傘立平眼角濕潤著卻裝出一臉笑意,那麼勉強。他緩緩向大家走來,和其他新兵道別,其實大家都知道在最後那刻誰也忍不住。
時間在此刻是那麼無情,他奢侈的把新兵們最後的時光收走,當大家拖著行李走出新兵十連時,每個人都不經意的回頭望了一眼自己生活了九十一天的宿舍,每個角落都保留著大家的氣息,而現在剩下就是幾張空床,喊到三班解散了,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跑到樓下。
他們到在樓下等待,等待那刻殘忍的將大家分開。每個人的臉上都布滿淚痕,這時大家才感覺到男人有淚不輕彈是多麼的可笑,在和自己共同生活了三個月共同忍受寂寞與孤獨共同在訓練場摸爬滾打共同依偎彼此安慰對方的兄弟麵前,誰都無法控製即將分別帶來的疼楚,也許這就是男人,在情義麵前誰都會低下高傲的頭。
和鍾國龍想象的一樣,宣布完命令後龍雲回到房子,沒有來送大家,此時他應該站在樓上的某個角落看趙四方等人離去然後流下那隱藏已久的眼淚,像個孩子一樣,無所適從再次陷入孤獨與思念當中,無法自拔。他想龍雲今天晚上肯定會喝酒吧。大醉如泥用酒精來麻醉自己度過第一個與我們分開的夜晚。看到“新兵十連”的牌子被揭下來好象一切都應該結束,這也會過去。
轟轟烈烈的三個月新兵集訓一眨眼就結束了,這些來自天南海北的士兵會聚到了一起,經曆了那麼多苦累、寂寞、歡笑,如今馬上就要揮手再見,感情上都不好接受。尤其是鍾國龍這麼一個重感情,講義氣的人,自然是依依不舍,惆悵萬分。
“哭,有什麼好哭的!又不是生離死別!”陳利華攬著哭成淚人的趙四方,自己也紅了眼圈。
“龍哥,再給你點支煙!有機會去看我啊。”傘立平感情也很豐富。
“好的!好的!”倒是上鍾國龍最為灑脫,拍著戰友們的肩膀哈哈大笑。
“兄弟們!有機會再見!”新兵們同分到其他連隊連的戰士互相告別。
“再見!”
“不要忘了新兵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