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拂推推發怵的她,和藹可親的問道:“碧娘姑娘,你該不是看上梅蕪蘇了?”
碧娘被她說中心思,臉紅了跑開了。
自古英雄愛美人,美人何嚐不愛英雄呢?雖然梅蕪蘇現在還不算是英雄,但膽識過人,頗有大英雄風範,怎麼會不動心?
她每天去前院接客時都會特意留意梅蕪蘇的動向。有次她無意說起梅蕪蘇,她的恩客們居然點頭稱讚這個人。連她都沒想到,他的聲望竟然如此高,在臨安人人都稱他為臨安公子。
他這個人十分看重人的品格。曾經有個附屬高雅的人千金難求他一幅對聯,偏偏這個人又與徐安走得近,不久之後這人的女兒嫁給了一個有誌青年,他竟然給新郎一幅表示鮮花插在牛糞上的畫,起得那人差點進了棺材!
這件事被人知道了,成立為臨安人們的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然而,奸相徐安可不這樣認為,趁機彈劾了他最敬重的老師陸放禮,無形中又增加了他對徐安的不滿。
可惜從那天初見後,他再也沒有踏進樓。她對他的思念日益加深, 十分迫切希望能再見他一麵, 就算明天是生命的終點,她也會開開心心過完今天。
“碧娘,剛才李老爺送來帖子,明天李老夫人七十大壽,讓你明天一早去他府上替客人演奏。”老鴇麵無表情的吩咐完,還不忘加了一句:“最好不要闖禍,賠錢的話看我怎麼收拾你!別以為自己有人追捧,我就不會懲罰你!”
李家是臨安城的首富,老夫人大壽,所有有頭有臉的人多來了,價值不菲的各種各樣禮物堆成了小山,亮瞎了她們的眼睛。
碧娘來到專門為她們準備的戲台上,看著下麵入席的客人,她內心惆悵不已。這些達官貴人們,雖然有難處,但好歹有個溫暖的家,可她呢,一直企盼的良人又在何方,誰又會真心給她一個溫暖的容身之地呢?她想到自己年老色衰後被人趕出紅樓,在街邊乞討,被野狗追,被人打……
哀怨淒涼的琵琶感染了眾人,他們之間的某些人開始暗自擦淚。徐拂推推她,她看了台下一眼,急忙拉回調子,一曲歡快的曲子,讓眾人散去陰霾,漸漸地沉浸於她編織著的美夢中
壽宴一直進行到深夜 ,李府的貴客們才紛紛辭行,李老夫人差人將碧娘他們請進客廳。
李老夫人拿出自己的銀子賞給碧娘,她和藹可親的說道:“好孩子,你今天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徐拂答道:“老夫人言重了,我們還不曾給您拜壽了。碧娘來,我們恭祝老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她們領了老夫人給的賞錢,出門天已經黑透了。長長的街道,沒有亮著的燈籠,沒有皎潔的月光,隻有陰風陣陣,她緊緊抓住徐拂的衣角。
碧娘曆來懼怕黑暗,尤其沒有月光的黑夜,讓她想起當年闖入她家的土匪和慘死的爹娘,還有舅舅舅媽將她送來紅樓的那個夜晚。
她顫抖著身子,發抖的開口:“徐媽媽,我們還是回去吧,求老夫人讓我們住一晚吧!”
突然傳來嘀嗒嘀嗒的聲音,她仿佛聽見爹娘被殺時血滴在瓷盤上的聲響,她看著前方突然出現的白衣飄飄的影子,她尖叫了。“鬼啊!”
“是我,梅蕪蘇!”
她聽見熟悉的聲音,睜開眼睛看著一身白衣的梅蕪蘇,仔仔細細的打量,確定他是個活人,才放心了。
“梅公子怎麼穿著白衣到處亂晃啊?害得奴家以為……”
“以為是鬼!”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碧娘姑娘,今天在席間聽你弾曲,雖然是曲歡快的曲子,可裏麵包含太多的東西,正是我一直在尋找的。”
“公子在找什麼?”她提著裙子跑道他身邊,紅著臉問道。
梅蕪蘇輕輕的撫著她隨風舞動的發梢,柔聲的開口:“故人!”
她不語,任由他抱上馬車。他始終飽含深情的看著她,一直將她送到紅樓。
“碧姑娘,明日我帶你去遊湖怎麼樣?”
碧娘點點頭,轉身進了門。梅蕪蘇看著她進樓消失不見才落寞的離開。
她回到紅樓,老鴇笑著迎上來,徐拂皺眉看著她,反正隻要有錢賺,老鴇才會如此高興,笑臉相迎。
“碧娘,王公子在你房裏等著,你快去伺候著吧!”
徐拂走上來,拉著老鴇的手坐下,“姐姐,碧娘今天已經很累了,你就讓她休息一晚吧!”
老鴇立馬拉下臉,正要訓斥徐拂,碧娘開口了:“媽媽,我不累,我這就去看王公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