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遠一夜沒睡,在手術室外麵等了一晚上。
手術台的白衣畫像是做了一場大夢。
她夢到了自己很久前看過的一場電影,叫《花木蘭。》
女將軍花木蘭征戰沙場,曆經生死考驗,失去了許多親人,朋友。
花木蘭和文泰一起共同奮鬥,獲得了勝利。
她是愛慕文泰的,但是最終,為了天下太平,文泰毅然決然的娶了柔然公主,做了帝王。
而,她,終身未嫁。
手術台上的她,眉心緊緊的皺著,心也被痛的揪成了一團,額頭上沁出密密麻麻的小汗珠。
她曾經奢望和他的未來,現在,她要盡量忘了過去,帶著寶寶,好好的生活……
畢竟,生活還要繼續,誰也不能中途放棄。
第二天。
白衣畫才醒來,她記得她衝向車流中,還記得她的褲子上後來全部都是血……
下一秒,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小腹已經平平,刀口處傳來痛感,讓她瞬間清醒了許多。
她別過臉來,看向病房,李修遠正坐在椅子上,拄著頭,合上了眼睛。
似乎是聽到她的動靜,下一秒,李修遠立刻睜開了眼睛,來到了白衣畫的床前。
“李修遠,你怎麼會在這裏?我的孩子呢?”白衣畫氣色全無,紅著眼問他。
李修遠牢牢地抓住了白衣畫的手,“衣畫,我答應你,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的愛你的,以後,我們要一個我們的孩子。”他深情地說道。
話音剛落,白衣畫的眼眶裏的淚珠,劈裏啪啦的淌了下來……
“李修遠,我問你我的孩子怎麼了?我和厲鍾石的孩子怎麼了!”白衣畫拔掉手上的針頭,頓時湧出刺眼的小血珠,厲聲的問道。
“你受了刺激,動了胎氣,大出血,孩子缺氧窒息夭折了……”李修遠麵帶傷感的回答道。
“不可能,李修遠,這一定是你搞得陰謀,一定是你的陰謀!”白衣畫不肯相信,掙脫來他的瘦,淚眼模糊的下床去找醫生。
李修遠也心疼她,眸子裏掠過一道痛色,從後麵將白衣畫抱住。
白衣畫,恨!她一口咬住李修遠的胳膊,用力的咬了下去。
李修遠眉心緊皺,卻依舊死死地將白衣畫圈在自己的懷裏。
“衣畫,聽我說,孩子沒有了,我們再要!”
她嚐到了一股血腥味,李修遠的話更是讓他作嘔,她鬆開他的胳膊,想要掙開。
李修遠直接將她從地上橫抱起來,放到了床上,她越是掙紮,他將她死死地按在床上,喊來了護士。
一支鎮定劑打下去,白衣畫的情緒總算是平複了許久,可她目光空洞的望著天花板,是痛苦,不甘,還有深不見底的絕望……
李修遠靜靜的陪在她的身邊,竟不知不覺的紅了眼…
他從來沒有想到,竟然有一天,他會這麼在乎她。
李修遠為白衣畫推掉了所有的工作,一陪就是半個月。可這半個月時間,白衣畫從不和他說話,不吃不喝,情緒平靜的讓他覺得不正常……
這天早上。
白衣畫早早收拾好了自己的物品,她還特意為自己化了個妝。
半個月,她都沒有好好睡覺,眼底是重重的黑眼圈,她可以塗了塗粉底,高光粉,打了腮紅,為她提了不少氣色。
沒有人知道,她昨夜經曆的狂風暴雨,也沒人見識她的頹廢凋零。
隻是,如今的白衣畫,看起來一切都好。
她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可大家還是隱約感受到她的變化。
她回到檢察院,一個人自顧自的整理著桌子上的資料,她必須要安排每一秒的時間,不讓自己停下來。
因為,她自己知道,隻有這樣,她才不會再顧及昨夜曆曆在目的傷疤。
下午兩點的時候。
局長親自來到了白衣畫的辦公室,臉色很是凝重,“衣畫,一會有人要見你。”
白衣畫還是第一次見局長如此的嚴肅,猜測道一會要來找她的人一定不簡單。
可,她想不到誰會來見她。卻還是跟在局長身後,出了辦公室。
局長的辦公室門口,幾個男人穿著清一色得服裝,整齊劃一的站立在那裏,一個個表情嚴肅,像是軍人。
這是他們給白衣畫的第一反應。
難道,她前段時間做手術,肚子裏那個孩子的身份被厲鍾石的爸媽知道了嗎?
如果是這樣,孩子已經沒了,再來找也沒有必要了吧。
白衣畫思考著,輕輕推開局長辦公室的門。
厲鍾石在局長的位置上坐著,麵色沉靜嚴肅,刻板冷峻,就像是一個冰窟窿。
他筆直的坐在那裏,犀利的目光如鷹隼一般,像是要透過她的眸子看到她的靈魂。
白衣畫停留在原地,除了詫異厲鍾石會來這裏找自己,眸子裏更多的是不甘,痛苦,還有幾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