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離譜的是王鐵匠的舌頭。
王鐵匠仰著腦袋,他嘴裏的舌頭伸出老長,似乎是死前被人用力拉扯過一般,一直垂到了下巴位置。
盡管王鐵匠那張扭曲的臉,嚇得我心跳加速,後背發涼,但是我沒有表現出來,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子。
本來屋子裏的人就異常驚恐,要是我再慌張,他們肯定就要落荒而逃了。
不知不覺,一身黃袍的我,成為了客廳裏的聚焦點。
除了一個婦女之外,所有的人都在看著我。
婦女看起來三十好幾,打扮得濃妝豔抹的,不像是農村裏麵土生土長的女人。
婦女一手扶著沙發,跪在地上哭得肝腸寸斷的,嘴裏嚎啕道:“老公啊,咱們這才過了幾年好日子,你咋就走了哩,你這狠心的,拋下我一個人,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啊,嗚嗚……”
旁邊一個老婆婆低聲勸慰道:“阿珍,人死不能複生,你要節哀哩。”
對於老婆婆的好心,阿珍非但不領情,反而出口罵道:“死的又不是你的老公,你當然不傷心了,少在這裏裝好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麼心思。”
養豬男看不慣,大聲道:“珍嫂,王婆一片善意,你怎麼不領情呢,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阿珍猛的推了王婆一把,聲音尖銳道:“要不是你這個死老太婆,我家裏根本就不會出這一檔子事,我老公也不會死了,你現在還到我麵前惺惺作態,別以為你一把年紀的,我就不會打你。”
王婆被阿珍一屁股推倒在地,氣得嘴唇直哆嗦,用手指著阿珍的鼻子,喃喃道:“我都七十多了,你還用這麼大的勁,是想要我這把老骨頭死在這裏啊。”
阿珍拍開王婆的手指,臉色扭曲道:“少在這裏裝模作樣,要不是你養的好孫子……”
不等阿珍把話說完,王婆慌忙用手扯住阿珍的衣袖,擠眉弄眼的,也不知道在打什麼暗語。
我暗暗留意,這個王婆和阿珍之間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屋子裏大部分都是一些莊稼漢,心思也不細膩,一個勁的指責阿珍,說她潑辣。
養豬男指了指王鐵匠的屍體,看著我道:“道長,你看出什麼名堂沒有,這種死相,絕對不是自殺那般簡單啊。”
我沉聲道:“若是所猜不錯的話,你們村子裏麵肯定藏了一隻吊死鬼,而這個吊死鬼不害女人,隻害男人,肯定是生前對男人極為憎恨,怨氣所致,才會讓她在村子裏瘋狂報複。”
阿珍看著我懇求道:“道長你說得不錯,這個吊死鬼確實是一個女的。
她就是我男人的親生女兒,王玲鐺,你一定要把她揪出來,我非要好好問問她,為什麼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不肯放過。”
養豬男大聲質疑道:“不可能吧,王玲鐺從小就心地善良,就算她變成了鬼魂,也不可能做出這般殘忍的事情。”
阿珍一聲冷笑,尖長的臉蛋顯得更加刻薄,冷冷道:“知人知麵不之心,我敢斷定,村子裏的人就是王玲鐺這個小孽畜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