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識她。”
兩人正走著,石秉鈞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來得猝不及防。
葉素差點撞上他的後背,怔愣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若有似無的勾起嘴角,“嗯,我相信你。”
“秉鈞人呢?”
“我來了怎麼也不見他出來招呼?”
還沒進去院子,就聽到裏麵一個尖利的女聲,說的特別大聲,語氣很是不客氣的模樣。
葉素挑了挑眉毛,好整以暇地看向石秉鈞,說話的人是他什麼人?
葉爸葉媽最晚也是給她科普了一番的,她知道石秉鈞的父母都是烈士,犧牲在戰場上,卻不知道除了村長還有哪些長輩。
“不重要的人。”石秉鈞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冷,仿佛在說什麼仇人一般,隱隱帶著不屑。
葉素乖巧的點頭,跟在他身後走進去。
進了房門,就看到一對中年夫妻坐在了原先石秉鈞坐的那條板凳上,王美玲則和葉文清坐在旁邊。
屋裏出現的兩人衣著半新不舊,臉色各異。
女人塗了一口血紅大嘴,臉頰還擠了兩坨紅胭脂,粉底很厚,和並不年輕的麵容搭配起來很是怪異,外邊套著嶄新的紅色棉襖,內裏的衣裳卻顯得有些破舊,還帶了破洞,腳上的紅皮鞋擦的亮呈,卻明顯大了一碼。
男人的衣服則是帶了補丁和汙漬的綠色軍大衣,看得出是穿了很多年了,隱隱有些褪色,腳上的鞋子也是綠色布鞋,有九成新的模樣,隻鞋底帶了些泥土。
“秉鈞,你,你回來啦。”看到兩人,一直在抽煙的中年男人連忙站了起來,帶著褶皺的臉努力擠出個笑容,眼底帶了些激動的淚光,想過來握他的手,卻又生怕會被拒絕。
“舅舅。”
許久,石秉鈞還是開口叫人了,聲音卻沒什麼感情。
而後他帶著葉素坐在剩下的長板凳上,葉素靠著葉父,石秉鈞則靠著那個被他稱為‘舅舅’的中年男人。
三方對峙。
“不是我說,秉鈞你這孩子,結婚這種人生大事怎麼可以自己決定呢!”
沒等做出介紹,中年女人就開始自說自話了。
“早幾年我就跟你舅舅商量了,你就是不聽,現在年紀大了,哪裏還有合適的女孩子,也就隻能找那些嫁不出去的女孩將就。”
一句話就得罪了在場的兩邊人。
石村長在她開口說第一句話時,就放下了嘴邊的煙。
等說到‘將就’的時候,葉文清和王美玲的麵色都變了。
“不是我說,這位大姐,你是以什麼身份來說的啊?”王美玲毫不客氣的開噴。
“秉鈞是長壽哥看著長大的,長壽哥都點頭了,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這對夫妻進門就開始埋怨,話裏話外都說石秉鈞回家探親也不去看他們,一點都不孝順,用屁股想想都知道,要真是什麼好親戚,秉鈞小子怎麼可能不孝順。
這些年,秉鈞對石村長有多好,村裏人都是看在眼裏的,每年都回家探親不說,時不時還托人捎錢帶東西回來,鄰裏鄉親說起石村長的語氣都帶著羨慕,直說他運氣好,養了個孝順的侄子。
“你!”女人的話戛然而止,片刻後又變得自豪,拍著桌子說道:“我是秉鈞的舅媽,這是我男人餘強,我叫劉鳳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