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海藻般的發絲鋪開在米色的沙發上,愈襯得她美麗的眼睛中帶出一絲明媚的光彩來。
讓人無法拒絕的嫵媚。
這種嫵媚是沁入骨,刻進髓的,連他都不自禁地,在這一年內沉淪進去。
是啊,本以為,一年,能讓自己斷了這種不該有的癮念,可,沉淪之深,是始料未及的。
沒有顧及場所、也沒有顧及時間、更沒有顧及地點,他有些急不可耐地要了她。
而也在這時,她仿佛看到另一個自己,冷漠、疏離地看著在他身下輾轉承歡的自個。
一年了,她就在他的身下這樣出賣著自己。
閉起眼睛,這樣的時刻,如果不能關燈陷入黑暗,她的選擇就是閉起眼睛,不去看發生的一切。
“看著我。”他低啞地說,然後,停止加深唇齒相依的吻。
手撫上她長如蝶翼的睫毛,這一次,他不容許她閉上眼睛。
她的睫毛瑟瑟地動了一下,終是睜開眼睛。
她的左眼角下,有一顆淡淡的、褐色的淚痣,配上眼底含著的些許霧氣,使她看起來,更添了楚楚的韻致。
老人們常說,有淚痣的女子,心很軟,也很容易哭。
這句話或許是對的。
在一年前,他撿回她時,她確是流著淚,無措的站在夜總會陰暗的角落,像個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
而和他在一起的一年中,至少在他跟前,她不再流淚,溫柔、細致地扮演好她的角色
他的情人。
除了婚姻,他不能給她,其餘的,他都給了她最好的。
可,在她這雙能讓人溺醉的眼睛中,他始終看不到任何關於幸福的瞬間。
隻有隱藏在其後,幾不可見的冷漠。
越過他的肩,她清楚地看到徐媽捧著茶盞進來,又尷尬地退出大廳的樣子。
這是第一次吧,他這樣不分場合地要了她。
好像,擔心著什麼。
按著協議,在他幫她收購遠亞,讓遠亞徹底消失的時候,也是協議結束的時分。
到那時,她就隻是她,不是他的情人。
而他也會娶那位名媛蕭未央為妻。
一切便橋歸橋、路歸路,彼此再無幹涉。
可,這是她要的全部麼?
她埋在他的肩胛處,閉上眼睛,隻將留得很長的指甲掐進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