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著念念的繩子下麵,除了三層樓高的老宅,便是懸崖峭壁,若是繩子被砍斷,這麼掉下去,念念的命是不保的。
虎哥的話不是直接脅迫,但意味更是凶險。
“哪怕我放下刀,孩子也未必能活,現在,刀在虎哥您的脖子上,至少,我們母子死了,還有虎哥您陪著,不虧啊。”夕雪手中的刀再用力朝裏架了一下,喉口和刀刃相觸的地方,可見隱約的血絲現出。
虎哥的眼底泛起一層陰霾,這個女人,還真不受脅迫,也在這時,虎哥的腳忽然迅疾地踢起,這一踢,超過了常人的尺度,是讓人沒有辦法防備地,隻準準地踢到夕雪的手肘處,夕雪覺到一陣酸疼襲來,虎哥的手趁勢用力一格,頓時將刀鋒反架在夕雪的喉口,緊跟著,虎哥的聲音陰測測地傳來:
“蕭總,既然到了,為什麼不出來?你的女人兒子現在都在我手上。女人,蕭總可以不在乎,那麼蕭總的兒子呢?如果都沒興趣,那麼蕭總應該有興趣欣賞一出點天燈吧。”
默澶?!
虎哥的這句話,隻讓夕雪忽視了喉口的利疼,抬起眼睛,望向老宅另一側,毗鄰山道的那邊。
寂靜的山道,此刻,哪有人影呢?
也在這時,一群鳥雀驟然飛起,在空曠中,添了除肅殺之外的靈動氛圍,鳥雀散去,不知何時,一襲黑色的身影已然出現在天台上。
這襲黑影不是憑空而降,隻是倚靠一條銀色的鐵鏈,輕易地就從彼端最靠近天台的蒼天古樹上,晃蕩了過來,他的速度很快,快到,就這般降落在天台上,儼然就如天降一般。
默澶?!
夕雪抬起眼睛,是蕭默澶,是他!
隻是,和之前的他確是有些不同了,他穿著很長的黑色風衣,就這樣,長身玉立在那。
風衣迎風略略的飄起,他堅毅的臉頰上,有一道明顯是新添的傷蜿蜒地在那,是彼時,那場海嘯的見證。
眼淚,不爭氣地落下來,也在這時,她能看到,蕭默澶手裏的銀色的鐵鏈緊緊地縛住念念小小的身子,緊跟著,一道銀光閃過,掛住念念的繩索應聲而斷,念念隻隨著銀色的鐵鏈落到蕭默澶的手中。
“蕭總手上的功夫還是不輸給二十年前,棒!”虎哥微微鼓了下掌。
“放了他們。”蕭默澶的聲音冷冷地響起。
“可以,畢竟冤有頭債有主,她們與我們之間的瓜葛確實沒有聯係,用她們脅迫蕭總出來,也是逼不得已為之的,誰讓蕭總一直躲在暗處算計人呢?”虎哥的聲音轉厲。
暗處?
有些什麼,在這一刻,終是能悉數聯係起來。
原來,虎哥的貨物被查獲,和蕭默澶是有關的。
當這個男子做出那些部署時,其實,已經說明,他脫離這條道路的絕決。
若不是海嘯來得突然,或許,這份絕決還包括玉碎瓦不全。
可,現在呢?
她看到蕭默澶的目光冷冷地掃過虎哥,薄唇輕啟:
“我再說一次,先放了他們,否則,你該知道我的手段。”
是的,蕭默澶的手段,是讓虎哥都有些心寒的。
而現在,看上去他是一個人到了這,實際呢?
這樣的男人,在海嘯中重生後,就如地獄的撒旦,即便,獨自到這,倘若沒有完全之策,又怎麼會這樣到這裏呢?
畢竟,當年的蕭默澶,第一桶金是從塢角來的,在塢角,並不是人人都能賺到第一桶金,拚的是狠,拚的是毒,拚的更是心計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