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歲前,我一直是父王最喜愛的公主,父王說,我出生的那天,桃花正盛,故為我起名妖嬈,見到我的人都說,我是西水國最美麗的公主,必將為西水國帶來好運。
十四歲生日時,我遇到索釋,他是我西水國最年輕有為的臣子,他看我的眼睛裏有熾熱的火焰,他說,他要娶我為妻,我心裏是快樂的,索釋是很好看的男子,後來,還有很多的男子喜歡我,父王笑言,我命裏多桃花。其實,入了我眼的,隻索釋一人。
十五歲時,南藩有新王崛起,屢犯我西水國,他的名字是九天,有人提議將我送與九天,父王不肯,說,“妖嬈是我西水國的祥瑞,豈能輕易與人?”
十六歲,南藩新王攻進我西水國,國人說他率領的大軍是蒼狼猛虎,當他攻入王宮城門時,父王握著我的手,殷殷叮囑,“妖嬈,現在隻有你能拯救我西水國的萬千子民,你的美麗是我西水國最尖利的武器。”我知道父王想把我送給南藩新王九天,可是,我不願意,入了我眼的,隻有索釋。我對索釋說,“請帶我走。”我看到父王微微的歎息,可是,沒有任何人能強迫我。
我在亂軍中看見了讓我西水國臣民談之色變的南藩新王,他穿著銀色的鎧甲,帶著篤定的自信,有一種王者的天生霸氣,那是父王皇兄身上都沒有的一種東西,可是,他的眼睛裏有淡淡的寂寞,我無法對這個人有父王所說的國仇家恨的仇怨。
十七歲,我遇到張嵐,一個非常了得的女人,有著富可敵國的財富,她說,共同的仇恨將我們聚在一起。
十八歲,張嵐問我是否願意去當今皇上身邊做臥底。
我想到了十六歲那年的驚鴻一瞥,我說,“我願意”,我願意,不是為了張嵐口裏的複仇,我願意,是我真心的願意,我想再見到那驚世的風華。
我不知道張嵐是如何部署的,在我二十歲那年,她將我我送進了皇宮,送到了皇上的身邊,我被封為妃子,我見到了他,一樣的英俊挺拔,一樣的有一股讓人臣服的霸氣,他待我很好,溫柔體貼,嗬護有加,可是,他玩笑不恭的眼睛裏從沒有過沉溺,他從不與我共宿。
第一個沒有被我的美麗征服的男人,我恨他,可我更相信,他遲早都會愛上我,凡是見到我的男子,沒有誰能逃脫。
宮人都言,他身邊有個妖女,攝了他心魂!她們說,他喚那個妖女“雪兒”,她們咬牙切齒的談著那個妖女,嫉恨中難掩羨慕。我隻微笑,父王曾說,我一人掩盡天下女子姿色,我不相信他會永遠無視我的美。
果然,他待我越來越好,我想,共宿,隻是早晚的事兒。
直到一個雪天,我見到了那個女子,她們傳為妖女,他卻喚為“雪兒”的女人,她隻靜靜的站在雪地裏,那一刻我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絕色,那一刻,我感覺,隻有她才配的上那天地之間的浩白,雖是臉色蒼白,一臉的憂愁,她的驚世之顏依舊足以顛倒眾生。
這樣的女子,是用來瞻仰的,她們怎會傳為“妖女”?
更讓我想不到的,她們竟然用雪球擲她,一群愚蠢的女人,我心裏想。她卻並不躲閃,任雪球在自己身上臉上爆開,我想阻止那群愚蠢的女人,可是,轉頭間,我看到了九天眼裏蓄積的怒意和極力掩飾的憐惜,瞬間,我便明了,除去眼前的驚世女子,九天一生都不可能再愛其他女子了,包括我。一陣深深的悲哀籠罩了我,第一次,我感到了難言的酸楚,心裏像有一塊兒石頭壓著,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也不想說任何話,我想做的,隻是哭。。
那些愚蠢的女人還在向她身上擲雪球,我看到九天眼裏的疼惜越來越甚,幾乎無法再掩藏,我極力壓下心裏的酸楚,走到九天身邊,我展現最嫵媚的一麵,在他沒有爆發之前帶他離開,我說,“皇上,你剛才嚇壞奴婢了呢。”
他擁我入懷,他的動作很溫柔,可是,他的目光沒離開她絲毫,他擁我離開,可是,看不到她的瞬間,他的眼睛立即黯淡下來,斂了所有光華。
“小九,我求你一件事,可以嗎?”她的聲音自身後傳來,低低的,帶著乞求的味道,很動人。
九天的身體明顯的震動了一下,擁著我的手臂不自覺的收緊了一些,他的另一隻手臂捂上心口的位置,腳下竟是定住了一般,他的眼睛裏是我從未見過的疼惜,那種疼惜讓我想哭,“皇上”,我輕輕喚他,我想,如果我沒有喚他,他定會不顧一切的衝回到那個女子身邊。
她追上來,她說,“小九,我求你放了宇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