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好,好……”月妃的眼淚一直留著,然後空洞的看著這個自己愛了一生的男人,他太殘忍了,他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呢?
自己彌留之際,竟然才知道他愛的不是自己,竟然才知道他不過是在尋找當年語淳皇後的影子而已。
“皇上,你好狠的心…啊……”語畢手落,她終究沒有抓住皇帝的手,終究落得個死不瞑目的下場,直到咽下最後一口氣,都是看著皇帝的背影,然後死死的盯著,再也沒有合上眼睛。
“晏淩傲,你給朕跪下。”老皇帝的身子剛好擋在了史官的身前,君王發怒,史官自然是嚇得跪倒在地,不敢抬頭,也看不見月妃到底死沒死。
“晏淩傲,你給朕跪下。”
老皇帝的兩聲怒喝,讓晏淩傲不明所以,卻也是不敢違抗的跪了下去。
“你到底安得什麼心,月妃病重,彌留之際,你竟然還在外麵大聲呼喊,你這是想她早死嗎。”就這樣一句毫不相幹的話語之後,史官就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老皇帝還對著他一陣拳打腳踢,看得晏淩傲都有些呆了。
“你回去吧,世間再無語淳了。”晏淩傲出來時,老皇帝在呢喃著,晏淩傲一想起母親的名字,那麼詩意的名字,那麼美好的人兒,可是已經不在了。
母後的閨名就叫語淳啊,李氏語淳,鍾靈毓秀,然後實在是控製不住內心的悲痛,所以出來時嘴角才掛著血跡。
至情至性,所以傷心傷身,母後是自己這一生都過不了的劫了。
隻是父皇今日的所作所為讓自己好困惑,還有月妃死時那絕望的眼神。
“哎。”黑夜中歎息一聲,然後再無任何的聲響,淑芸姑姑守在外殿,聽到那一聲歎息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殿下願意歎氣應該已經想通了一些事情吧。
此時的景福宮已經亂作一團,月妃薨了,老皇帝也回了自己的寢宮,從出來開始,就沒有說過一句話,神情哀痛,應該是很傷心。
晏淩絕進去時,月妃已經安詳的躺在軟榻上,依舊那麼美麗,那麼動人,仿若隻是睡著了一般。
“母妃,母妃,你起來,你看看兒臣,母妃。”晏淩絕感覺心口被人狠狠的刺穿一般,看著已經逝去的母妃,欲哭無淚。
可奇怪的是,這個史官竟然昏死了,良貴妃進來的時候,史官倒在門口,良貴妃嚇得不輕,這是自己專門安派進來的,他怎麼能暈倒呢,皇上都跟月妃說了些什麼,到底有沒有提及冊封太子一事。
“來人啊,將他抬回去。”良貴妃安排人將史官抬走,然後又在月妃的榻前哭了一會兒,不就是逢場作戲嗎,不就是做戲嗎,自己也會啊,她月妃這麼多年了,仗著皇上的寵愛,難道做的戲還少了嗎?
這一次終於輪到自己了,你終於死了,這後宮沒有人再與自己媲美了。
“二皇子,節哀順變,你放心,本宮一定會將月妃妹妹的喪事辦得體體麵麵的,一定會讓她風光大葬。”
臨走時,良貴妃故作悲傷的看著晏淩絕,然後便急急的回了自己的宮殿。
然後連夜命人將那史官弄醒,押到自己的寢宮審問。
“你說,皇上到底跟月妃說什麼了?”
“回稟娘娘,下官已經全部記錄在案了,娘娘請過目。”史官不慌不忙的將懷裏的東西交到了侍女的手上,然後遞到了良貴妃的身前。
良貴妃仔細的看了一眼,然後狐疑的看著地上的史官。
“這就是你記載的,這都是些什麼啊,你這就是平常的記載啊。”
“回娘娘,這是下官的本分,史官要記在的就是這些東西,皇上的每一句話我都記下來了。”史官看著良貴妃,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有此一問。
“你看看,你這都是記載的什麼,什麼前皇後已走,什麼前皇後之子,你這亂七八糟的,這跟月妃有什麼關係?”
良貴妃將史載一把扔在地上,自己這一刻不想看這些,自己隻想知道今天晚上月妃到底對皇上和說了什麼,他倒好,白白的浪費了自己的精力。
“回稟娘娘,皇上隻字未提太子一事,隻是一直喊著一個名字。”
“什麼名字?”
“語淳。”史官剛說完,良貴妃的身子就一震,明顯的心緒不寧,這個名字自己已經很多年都沒有聽人提及過了。
自從她走後,這個名字就成了一個禁忌,十年了,再也沒有敢隨便說出這個名字。
李語淳,李氏語淳,當今皇上唯一的發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