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疑惑不明(1 / 2)

程遠睿隻覺得眼前一片模糊。手背在臉上狠狠的抹了一把,濕漉漉的,竟然是淚水,他現在隻憑著一股信念支撐著自己,不讓自己倒下,快了……就快到了……前麵隱隱看見一堆破碎的木頭,不,那是王府的馬車,那麼牢固的馬車都……他不敢多想,越來越近……他從飛奔的馬上一躍而起,落在馬車前不遠處。

連日趕路的馬終於疲憊不堪的倒下,程遠睿似未看見,他死死的盯住前麵的馬車,一步,一步……隻有顫抖的雙手顯露出他此刻的害怕,還有幾步,他一下衝了過去,在木頭堆裏翻找,嗖,他的手似碰到什麼一縮回來,他一看,是隻手,手上戴著的一串紅豆手鏈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的臉色發白,一下掀起蓋在屍體上的木板,一具麵目模糊的女屍露了出來,“不……”他上前一把抱起女屍,“不會的,不會的,這不是這不是……”他想從她能辨認的地方找出些不屬於榮姐兒的蛛絲馬跡來,可惜沒有,心中一陣劇痛,喉嚨口一甜,“噗~~~~”噴出一口鮮血,他兩眼一黑,直直的倒下……

而在此時的山洞裏,秋月打開角落裏的包裹,裏麵有幾身衣服,她給榮姐兒和自己換上,又拿了些東西在她和自己臉上塗塗抹抹,正抹著,榮姐兒的手指略微的動了動,秋月有些驚訝,她的迷魂藥中了至少昏迷六個時辰,可現在一個時辰還未到她就醒了,她連忙在榮姐兒的昏睡穴上點了一下,才繼續手中的動作,打扮停當,秋月拿一麵小小的菱花鏡照了照,鏡中出現了一個其貌不揚的男子,她又看了看地上麵貌醜陋的中年婦女,滿意的點了點頭。

把剩下的一個包裹係在身上,她一手提著榮姐兒往山洞深處走去,走了大概半個時辰,眼前漸漸的有了亮光,此處竟然通到山的另一邊,外麵停著一輛馬車,秋月把易容過的榮姐兒往車上一扔,自己坐在車夫的位置上,一甩鞭子,馬車絕塵而去。

“嘚個兒~~嘚個兒……”偏僻的山間小道一輛破舊的馬車晃晃悠悠的駛過,駕車的男子一臉滄桑,一件舊夾襖已經洗的發白,這個男子正是易容打扮的秋月。她麵無表情,手中的鞭子機械式的甩動著,催促著馬往前跑。累了就在路邊打個盹,餓了就吃口冷饅頭,這樣連著趕了幾天路,終於在日落之時趕到了阜陽。

秋月把車駕進阜陽城蛇敦巷子,在一間普通的四合院門口停下,這家大門緊閉,門上的銅鎖鏽跡斑斑。院子牆角的石灰都有些斑駁,就連牆頭上都長出了青草,實在看不出是有人居住的樣子。

她停好馬車,四下張望了一番,這個巷子連白日裏都無人經過,別說天已擦黑,她上前叩門,三長三短,兩輕兩重,叩完便再無其他動作,過了半晌,門“吱呀”一聲,詭異的開了,她從車上抗下一人,順手在馬臀上紮了一刀,馬兒吃痛狂奔,不多時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隨後走進院子並掩上了門,院子裏雜草從生,隻有一張長了青苔的石桌和幾張石凳,她單手在石凳反麵按了一下,石凳竟在原地生生的轉了個圈,院中的假山忽然打開一扇門,秋月托了托身上的榮姐兒,閃身走了進去,她們進去後不久,石門就關閉了,院子裏恢複了之前的寂靜。

石門裏麵是一條長長的甬道,兩邊都有火把,秋月一邊走一邊揭去臉上的偽裝,衣服,燃燒的火把映襯出她那張絕色的臉,冷漠無情。甬道很長,她走了有小半個時辰才看見台階。

拾階而上,手指摸到隱藏的機關,走了上去,上麵是一個建在郊外山洞裏的空間,程遠睿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個殺手組織地下密道四通八達,大本營竟然會在阜陽郊區的山腹裏。

秋月一直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時不時的有迎麵走來的侍女向她行禮,“江副手。”

秋月隻點點頭,她挑了一間空房間把榮姐兒扔床上,吩咐侍女好好伺候,就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躺在溫暖的浴桶裏,她疲憊的閉上眼睛,頭腦裏思緒萬千。這一路她都在思考,到底該不該把她帶回來,如果帶回來,主子的心思本來就都在她那裏,眼裏更不會看到她了,可是不帶回來……她不敢想,使勁捧起一捧水潑在臉上,她再無沐浴的興致,扯過浴盆邊的白布裹住自己,走到床邊,把自己狠狠的扔在床上,連日趕路的疲憊讓她沉沉陷入了夢鄉。

程遠睿緩緩的睜開眼,搖曳的燭光讓他的眼睛微微刺痛,他拿手擋住了眼睛,“水……”嗓子幹啞撕裂,似要冒煙一般,他有點摸不清狀況,自己怎麼會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