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女子身影模糊,琴音加快,紫色琴弦開始顫抖,那片粉色的花瓣上出現一群群戴著黑色麵具的怪人,他們個個手持長戟,嘶喊著衝向純色銀透的輝煌宮殿。
畫麵一轉,宮殿裏,一名翩翩少年憤怒的推門而出,快步疾走到後花園內撞見一名素衣女子,沒有過多的言語,女子毫無預兆的上前深吻了少年,暈眩中少年失去了意識,最後被女子吸入手持的玉色瓶中。
此刻,大批麵具魂已經包圍了整座宮殿,他們手中的長戟被血染成紅,聖潔的殿堂儼然成為一條屍河。血泊中,雪靈從地上艱難爬起,不料卻被櫻花淚飛來一掌重擊了出去。與此同時一個男人側麵臨空而降,他眼神陰邪,長發披肩,模樣半人半鬼,毫不猶豫的提起手中的奪命戟,刺穿了櫻花淚的柔美的身體。
琴聲跌宕起伏變得越來越急促,所有的畫麵聚集在櫻花淚的粉色瞳孔裏,一幕幕噴湧而出。幽暗的牢房,潮濕的地麵,渾身是血的翼人,他們緊抓牢門,滿懷希望的眼神卻等來一頓脫骨的鞭笞毒打。
猛地,琴聲戛然而止,所有的畫麵都伴著粉色花瓣的凋零消失。
紫色琴弦斷裂!
剛剛的妙齡少女,如今居然兩鬢斑白!
尹沫琪望著她布滿皺紋的練,張大了嘴說不出一句話。
塔姆嵐徐徐站起,蹣跚的再次向夜淩風行禮,她的聲音變的滄桑而無力:“請殿下務必救出孤青哥哥!”
夜淩風默許一聲,問:“可有什麼話需要帶給孤青?”
塔姆嵐笑了,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臉上的皺紋更加明顯了。她緩緩的披上自己的黑色風衣,拿著那把斷了弦的琴緩緩離開。
這是尹沫琪推門就衝了出來,著急的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她她她她那是怎麼了?”
雪靈解釋道:“夢的第九章是具有極強封印的死亡樂譜,想要解開封印,彈奏一曲的代價則是耗盡青春。”
“那為什麼她還……”尹沫琪突然想起塔姆嵐離開時所說的那番話,孤青?
她仿佛明白了,可是……尹沫琪惆悵的低下眉,卻無意間瞥見雪靈手中握著一份夢的第九章,而夜淩風的身旁竟然也擺了一份。
“這……怎麼會有兩份夢的第九章?”
“淩風那份是假的。”
“假的?”
聽完雪靈的解釋之後,尹沫琪才明白,當時雪靈將假的夢九交給她的時候,就已經知曉池痕躲在窗外偷聽。所有的一切全是故意為之,一方麵是為了讓池痕因夢九而露出馬腳,另一方麵也是讓夜淩風牽製住他,給雪靈前去天竺請塔姆嵐來提供時機。
所以,那天折返去超市拿東西是假,他不上樓的原因是因為他早就知道了池痕在家裏。而在雨中的那場殊死搏鬥,那麼努力拚命想要保護的夢九……卻是假的!
尹沫琪怔在原地:難道他就從來都沒有想過把真想告訴過我?
她沒有說話,隻是轉身進房裏換了身衣服,背起書包和畫架就走了出門。
夜淩風起身:“我送你。”
“不用!”
砰!她摔門而出。
雪靈望著夜淩風麵無表情的臉,歎了口氣:“是我的錯,不該把真相告訴她的!”
“沒有理由騙她,”夜淩風把目光從門口收了回來,繼續回到主題上,“顯然,櫻花淚為扈冧最後一次跳舞時,故意把這一切封印在了夢九裏。”
“你的意思是,櫻花淚早就料到會發起這場叛亂之戰?那,那她為什麼不直接稟告白幽王和血靈帝來阻止慘劇的發生呢?”
“或許,她有什麼難言之隱。”
“難言之隱?”雪靈無論怎樣想也理不出半點頭緒。
她接著問道:“畫麵裏的前半段都是已經發生的事情,可是最後,那個牢獄,還有那些被虐待折磨的吸血翼人……”
“也已經發生了!”
“你是說那所牢獄……”
“是真是存在的,就在赤炎洞,小時候,夜諾跟我曾偷偷溜去過。”
這麼多年,雪靈都差點忘了他們倆也曾是那麼調皮搗蛋的孩子。
“你們見過?那究竟在在赤炎洞的什麼方位?”
“太久了,”夜淩風閉眼,循著模糊的記憶,“四周環火,我們沒敢靠的太近。”
“環火?吸血翼人的翅膀天生不能碰火,一旦接觸就會瞬間灰飛煙滅。可是倘若不展開雙翅靈力又會受到極大的限製,”雪靈邊說邊徘徊,“難道這就是沒有一個吸血翼人能從那裏逃脫的緣由?”
夜淩風沉默,他隱約覺得,這不僅僅是場簡單的叛亂之戰,似乎還是一個密謀已久的巨大陰謀。那所四周環火的牢獄顯然是專為血族而設計的!可是,如果那個時候就已經有了這樣的牢獄,為什麼父王和白幽王都沒有絲毫的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