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沫琪的胸脯劇烈起伏,她的聲音都在顫抖:“拜托你,隻需要給我一點時間,不會再有半夜尖叫,不會再有亂發脾氣,不會再……一切都會好的,真的!”
“不……”
“我願意去看心理醫生!”
“什麼?”
尹沫琪似乎在溺水前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對,我願意去看醫生。”
她是在開玩笑嗎?她曾經是那麼的抗拒,為什麼?夜淩風不願去揣測,他的心抽搐的巨痛,是她嗎?是因為心靈相通嗎?
這一切遠遠比他想象中艱難得多,她越是急迫,越是不顧一切,他明白他就越應該斷的徹底!
夜淩風合上眼:“我們是不同世界的!”
“不,別走!”尹沫琪一把抓住夜淩風的胳膊,紅紅的眼眶幾乎在乞求。
她忘了,她也曾是隻高傲的天鵝,她把唯一的自尊踩在腳下。
夜淩風無情的甩開了她,冷笑道:“所以,讓我留下來繼續忍受,是嗎?”
“忍受?”
他一字一頓的說:“尹沫琪,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對我都是地獄的折磨!”
尹沫琪怔住了,她的血……
她上前,望著夜淩風,說:“你知道,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那晚在方宅,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那晚?
方宅?
夜淩風冰刀般的眼裏蕩起一絲溫柔,他用冰川築起來的心牆似乎就要崩塌了。
“你不配!”
短短的三個字把尹沫琪的心砸了個窟窿,她張張嘴,愣是發不出半個音。
夜淩風眼波凝固,質問道:“你以為你是誰?你又有什麼資格為我死?”
“……沒有……資格?”尹沫琪感到一陣眩暈,“所以,在你心裏,我……什麼都不是?”
夜淩風垂眉:“如果我有什麼地方讓你誤會了,我很抱歉。”
誤會?
尹沫琪胃裏一陣翻湧,瞬間整個房間都在旋轉。
不!不能在這個時候!不應該在這個時候!
她努力想要睜大眼睛,想要看清,可是夜淩風的身影逐漸扭曲,模糊,直至黑色一片……
好久好久,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沫琪,沫琪?哎喲,你可算醒了!我就說你天天不吃飯會出事的,醫生說你因為低血糖暈倒,感覺怎麼樣?”
尹沫琪撲騰掙紮著,冰冷的牆壁,白色的床單,頭上的墊底,還有嘴巴快速一張一合的夕晴。
這是哪?
她盡快的掃視著周圍的一切,唯獨沒有他!
“他呢?”
“誰?”
尹沫琪想要爬起來。
“別別別,你說夜淩風啊?他把你送到醫院後就給我打了電話,現在還在外麵跟護士說……哎,你幹什麼你?”
尹沫琪粗魯的拔掉手上的針頭,不顧夕晴的阻攔衝了出去,剛好撞上進來的護士。
“護士,送我來醫院的那個男生呢?”
“小姐,你怎麼下床了,你現在需要休息!”
“我問你,送我過來的那個男生呢?”
護士明顯被尹沫琪的泛著青筋的麵龐給嚇到了,她楞了愣轉身指向走廊:“他就在……咦,明明剛剛還在那裏的啊!去哪了?”
尹沫琪一把將擋在門口礙事的護士推開一個勁兒的跑了出去,虛弱的身體在地板上趔趔趄趄畫著S形,好不容易挪到長廊盡頭,那裏卻空無一人。
她又急匆匆的下樓,慌忙中踩空了一級階梯直接滾了下去。
“尹沫琪,你不要命了!”夕晴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扶起她。
“別管我。”
“什麼叫別管你!你到底在幹什麼?”
尹沫琪站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身體,沒有出血!緊接著她又在一樓大廳裏尋覓,身穿著病服的她覺得身體要被掏空,像隻沒有靈魂的也沒有線牽引的木偶。
推開醫院大門,刺骨的寒風穿透她輕薄的衣衫直刺內髒,可這溫度絲毫趕不上他帶給她的萬分之一冷。
雨越下越大,仿佛是她沒有流完的淚,它都要一一補上。
回到家,尹沫琪瑟瑟發抖的手扭開夜淩風臥室的房門,裏麵依舊的整潔,隻是衣櫥裏沒了他的衣服,鞋櫃裏沒了他的鞋子,就連他身上的味道也被這薄情的風雨給吹散了。
他走了?
真的走了!
她的愛情,還沒有發芽就被掐斷!
撲通一聲,尹沫琪無力的跪倒在地,完全濕透的身體在冰冷中漸漸麻木,粒粒水滴在地板上集成汪洋一片。
持續不下的高燒讓她在醫院待了整整十天,當她再次返回學校時,來迎接她的是夕晴,左逸,還有沐帆。
“歡迎出院!”
尹沫琪點頭:“謝謝。”
“切,瞎客氣什麼!”左逸輕拍了一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