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為了什麼?尹沫琪越發覺得自己看不懂夜淩風了,這個男人她似乎從來都沒有摸透過,他是純粹與複雜的結合體,怪隻怪那雙清澈的眼眸,讓尹沫琪完全失去了一個正常人應該有的判斷能力。她不顧夜淩風的阻撓推開他橫在自己麵前的胳膊就跑上前去,手掌一把撥開了灑在地板上那片亂糟糟的黃土。
倏然,幾條鑲嵌在木質地板上頗深的抓痕倒影在尹沫琪黑色的瞳孔裏,她的眼裏一陣動蕩宛若十級地震一般,“這是什麼?”
“不要看了,”夜淩風的聲音比尹沫琪的更為無力,他冷冰冰的手伸過來想要遮擋住尹沫琪的視線,卻不料被尹沫琪粗魯的推開。
“你的嘴裏就不能有一句實話嗎?!”
憤怒決了堤,宛若失了方向的瀑布傾瀉而下,洪水猛獸。
尹沫琪在憤恨中猛地轉過身,她有前言無語堵在胸口,她對身邊這個男人已經愛入骨髓忍不了半絲謊言,何況她本就是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女人,“你……”
夜淩風眼神黯淡,猛然間到了下氣,尹沫琪倒吸一口涼氣伸手想要去扶住,夜淩風雖身材精瘦然而單憑那挺拔的身高也不是尹沫琪這般弱女子可以支撐的了的。尹沫琪抓住了他的一隻胳膊二人一同跌倒在地上。
“淩風!”尹沫琪扶住他的手被什麼東西打濕了,黏黏的,從他的胳膊下抽出來一看,血!
尹沫琪的雙手發抖,仿佛正在失去血液的人是自己,淚水從她靈動的眸子裏流出滾落滴在夜淩風慘白的麵龐上,夜淩風濃密的長睫微微閃動卻始終沒有睜開。
今晚注定是滿上的一夜,屋子外麵的靈寵鳥獸好似知曉了什麼一般一整夜都沒有發出一聲鳴叫。屋子裏麵,靜靜地,隻有壁爐裏燃燒的火苗不識趣的在跳躍。
在隱痛中,夜淩風的嘴角費勁兒的扯了扯,陽光鋪灑進來,他的身上暖洋洋的。夜淩風緩緩睜開雙眼,嘴唇邊全是血腥味,這味道……
夜淩風突的一下坐直了身體也顧不得哪一塊又被撕開了哪一處又被撞裂了。
“沫琪,”他的唇喃喃,一陣有幽藍色的光芒從他的掌心發出發了瘋一般撞開了所有的房門,諾大的別墅空空如也,就連原本散落在床上尹沫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衣物也全然消失了。
夜淩風的嘴裏全是尹沫琪血液的味道,尹沫琪的血液對他來講是十分有誘惑力的,哪怕隻是聞到一絲絲夜淩風都會不由自主的展開嗜血的欲望,那種感覺不是香甜,而是放縱,是吸毒人把持不了的誘惑。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是他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不顧尹沫琪的抗拒吸了她的血?可細細一想,若真的是那樣失去理智尹沫琪是絕對不會有力氣從這間屋子裏麵自出去的。夜淩風是一個自控能力極強的吸血翼人,尤其是在尹沫琪跟前,然而若是在受傷慘重極度缺乏的情況下,他不敢想象沒有了正常人意識的自己會變得多麼不堪。
這個世界那麼大也是那麼的小,同樣徹夜未眠的人還有可可。
“他們居然……居然同居了!”可可躺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上的吊燈,燈光直擊雙目刺的她眼睛酸痛她卻始終沒有移開的意思,“兩個正值情竇初開的青春年華,男的俊朗帥氣,女的柔美靈動,同生活在一個屋簷下,這不是幹柴碰上烈火嗎?”
可可捶胸頓足,恨不得以頭搶地了。
“不對,”可可猛地從沙發上滾了起來,“我還有沐總指派的任務呢!萬一他們兩個未經世事的小孩兒真的有了什麼,我該怎麼和沐總交代!搞不好鬧出一個未婚先孕再來一個私生子的頭條,我這輩子都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第二天天剛擦亮,沐家少爺家的房門就被咚咚咚的一陣敲響,沐帆采取一貫策略——不理!
可是這招今天似乎失了效用,他越是不答應外麵的敲門聲越是雷大,還絲毫沒有打算走開的意思。
沐帆抓起枕頭堵住耳朵,在床上狠狠的翻滾了幾圈猛地坐起身來,低聲咒罵,然後懶洋洋的爬下了床,“誰呀,一大早上的!”
砰,門開了,沐帆被一雙無辜的眼睛盯著,盯得背後直發毛,原本的怒氣怎麼就一瞬間消失不見了,反而自己竟然有些尷尬的感覺,他吞了口口水。
“你幹什麼?”沐帆把褶皺的跑到肚臍眼上麵的衣服往下扯了扯,然後很不自然的咳嗽兩聲整了整自己滾成雞窩的頭發,“可可?這,這一大早上,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