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花晨震驚異常:“你還去過西街十二巷?我家現在就在那兒住。”
小九一聽樂了:“那太好了,我回頭再路過那兒的時候,就可以去你家找你玩了,對了,你家裏都有誰啊?我要是過去總不好空著手,他們都喜歡什麼?我好給他們帶禮物啊!”
孟花晨的臉色微微黯然起來,他垂下眼眸低聲道:“我家就我娘和我兩個人,我娘,她平日裏大都在繡花,並沒有什麼喜歡的。”
小九驚奇的瞪大眼睛問道:“你家就兩個人啊?我家裏有很多人呢,我祖父祖母、大伯大伯娘還有我爹我娘,我五哥、六哥、七哥、八哥,對了,要不是我三哥和我三嫂走了,人更多呢,你家才兩個人,多冷清啊。不對啊,你娘和你,那你爹呢?是去做大船了嗎?”
孟花晨有些傷感的搖了搖頭道:“我爹,去年得病死了。”
小九一拍腦袋道:“是了,你剛說過了,你爹已經過世了,對不住啊,我五哥說不讓我跟人提什麼已經過世的親人,說那樣人家該傷心了。我其實也不太明白去世是怎麼回事,聽說就是永遠也見不到了,要是一直都見不到,那你一定很想你爹了,我三哥和三嫂才離開幾天,我就很想他們呢。”
小九說著說著竟眼眶泛紅起來,孟花晨驚訝的看著小九,隻見小九吸了吸鼻子,突然上前拍了拍他肩膀道:“諾,咱們既然認識了,你又願意幫我做船,那以後就由我罩著你吧,在太學裏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找他們算賬!”
孟花晨看著這個隻到自己肩膀的小姑娘,滿臉信誓旦旦說要罩著自己,忍不住有些想笑可心裏卻暖暖的。自父親去世之後,家境變化世態炎涼,他作為家裏唯一的男丁,隻有默默的承受一切,不敢哭不敢笑,不敢跟任何人說自己心裏想的。今日偶然遇見這麼個小姑娘,說話做事都與眾不同,但卻說不出的讓人想跟她說些心裏話。
不知是憋了太久,還是觸動了哪個開關,孟花晨忍不住將心裏的話一股腦對小九說了出來:“我是雲州許關人,我家世世代代都是工匠,我從小就喜歡做東西,我想做出傳說中的飛鳥還有木車流馬……我娘說我沒出息,說男兒應該讀書考取功名,不然我一輩子就隻能跟我爹一樣做一個不入流的木匠……可我覺得做個木匠沒什麼不好的,比起讀書考功名我更喜歡做個木匠,莫,莫怡年,你,你說,我想的是不是錯的啊?”
小九忽然被人喊了大名,很不適應的道:“我家裏人都叫我小九,你以後叫我小九好了,你忽然叫我大名,我都沒反應過來。”
看著孟花晨期待的目光,小九撓了撓頭道:“要我說啊,我,我覺得你既然喜歡做木匠,那就做個木匠唄,又不是每個人都要考取功名的,我幾個哥哥都不喜歡讀書便就不讀書,都去邊關從軍了,我五哥也去邊關好幾年,打了勝仗被封為將軍了,他不想當將軍就辭官回家了,說是過了年要考經考。我祖父說人就是要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啊,你喜歡當木匠,想做個木匠有什麼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