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讓她忌憚的玄衣,怎麼也會有如此溫情一麵,怎麼莫名讓她有一種想要親近之意?
我見楚瑤魔怔,急忙拉一拉她的衣衫。
我警惕心大起。
萬一她是個玻璃,萬一她企圖磨鏡對食,豈有其理,我豈能讓她如願以償?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這個歡喜女冠是個男女通殺的主?
白曜安靜了下來以後,玄衣款款而行,沒有絲毫的不安和局部。
她慵懶閑逸地扭了扭脖子,彎下腰,跟白曜對視,淡淡的道,“咱們都多少年沒見了,一見麵你就凶我,也不怕他日我重返祖地的時候參你一本。”
她的話語裏透著莫名的滄桑感,幾乎不假掩飾。
白曜眼瞼裂開一線,碧眼裏明晃晃的倒映著一介玄衣,它似乎不願搭理她,又似乎感覺有點百無聊賴,索性又緩緩閉闔眸子,竟然在水底世界裏呼呼睡著了。
“這位仙姑,”
楚瑤斟酌言辭,“這把鑰匙和它對應的匣子對我很重要……”
她不敢去責怪她偷竊了牛皮卷,若不是靈犀在,眼下的她,隻怕和女冠對話的資格都沒有。
“你多慮了,我拿了你的地圖沒錯,但你我並不衝突,反正不管我走到哪裏,碧眼兒都能跟上的,並不影響你的出行。”
玄衣直接打斷她的話,“我們可以同行,你的目標是匣子,我要找的是其他東西。”
快言快語,沒有方外之人的老氣橫秋和腐朽不堪,我和楚瑤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放心吧,我對你們沒有惡意,”玄衣又笑,“真有惡意,碧眼兒這麼護主的主,剛才是輕易不會和我善罷甘休的,每次見麵,它最喜歡吼我一嗓子,來表達久別重逢之情。”
“確實你沒有敵意。”楚瑤讓開。
妖嬈道姑探出青蛙爪子,在小小石碑附近摸索了一會,在碑前挖了一個一尺見深的方坑。
取出一塊條形石,在石碑上敲了敲,石屑散去,就剩下了一根洞簫模樣的管子。
“昔日西域三人遊,你不負我而空負洞簫,陸溟負我負如來獨不負毒昆侖,而我負你又負西瑤。”
玄衣癡癡的看著管子,臉上的表情倥傯而淒然,不知不覺就在麵具裏淚流了滿麵。
離開罡耀水窟的時候,一直沒有話的,我,遙遙回首,忽然鼓起勇氣開口,“仙姑,剛才那裏為什麼叫罡耀水窟?”
玄衣女冠瞥了我一眼,“我不是道姑,我是穿著鬧著玩的,我和你看上去約莫年紀,你就叫我雙兒,或者小雙吧!”
你一估摸著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歲的,黑山老妖級別的老虔婆,我喊你雙兒或者小雙豈不隨時可能被你拿去歡喜雙修?
我心裏一陣陣發毛,半天沒敢吭聲。
這位自稱和我約莫年紀可以喚作雙兒或者小雙的玄衣,柳葉眉倒擰,聲音淩厲,“怎麼,你是不是覺得我的名字難聽,喊不出來?”
我感覺背脊梁瞬間濕透,瞥了目無表情的楚瑤一眼,訥訥道,“小雙,請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