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呂嬋和他們不一樣。
所愛在天涯。
但甭管在哪裏,對自己如何,他們心裏對對方有一個具體形象的認知,確確實實知道那是一個如何的對象。
所愛於咫尺,還是虛無縹緲的假象,更是動輒就會幻滅的那種。
都說哀莫大於心死。
我敢去見她嘛?
我不去見她,於是她愈加狂熱的癡纏我。
聽說黽水澤那事以後,妹子居然開始杞人憂天,給我發來纏綿悱惻問題,
“若某一天微雨塌陷了,你我又不是雙飛燕又不是同林鳥,我說是若有那麼一天,不是塌陷也可能是其他,比如一個晴天霹靂就那麼的落在你癡心的小嬋頭上了,你再也見不著她了,你會記掛她麼,想起了的時候,你是否還記得她對你的熱情似火溫柔如水?”
我當時就啐啐了,“呸呸,大吉大利,傻妹子,拜托別說這樣灰暗的話可以嗎?你就不盼自己好點?”
妹子一邊樂不可支,“可見你確實心裏是關心我希望我好的嘛?”
又一邊自怨自艾,“究竟是怎麼做才好,太有心眼兒了你又說聰明誤,傻裏傻氣你又嫌我不盼自己好點!”
我頭大如鬥,簡直是低聲下氣求她了,“你能不能別鬧了,你回去過你的正常生活行不行?”
“不行,更不能不鬧!”
妹子理直氣壯,言語擲地有聲,有點好笑問我,“你這是在求我?那你再求求?沒準我心軟了,就會放過你也放過我自己了。”
於是我繼續低聲下氣:“求你了,正常點吧,你住微雨我壓力山大啊,你得想想這事的影響吧。”
“求我也沒有用!”
妹子冷笑,“比如說,我請求你跟我見上一麵,讓我別懸在空氣裏,好歹踏實落地,你會答應麼?”
我當然不會——其實,是不敢答應。
妹子見我沉默,她當時就嗬嗬了,“看吧,不會答應是不?既然我求你也沒有用,憑啥你還想著你求我會有用?”
蛋疼,肝疼,肉疼,各種疼。
我嘬著牙花子,氣得砰的將筆記本電腦合上!
特麼的,枉我如此低聲下氣,苦口婆心,循循善誘,就是他娘的榆木腦袋都應該開竅了吧,結果還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啊!
接下來幾天,我直接都不看郵箱裏雪花一樣紛揚的電郵。
整天不是到處巡回泳教,就是躲進香橋郡的魅舞廳小樓成一統。
都恨其不爭怒其不器了。
當然也很我自己,憑啥你當初不知好歹,非要跟一如花似玉妹子過不去?
到頭來都快要糾結成個球了吧?
索性眼不見為淨。
這一天。
我正在給魅族班的學員“手把手”指導技巧。
結果忽然感覺如芒在背,渾身不自在。
抬眸一看,嚇我一大跳,一個踉蹌,抱著學員妹子直接甩在舞池裏。
目之所及,有姓呂名嬋的女子盈盈而立。
妹子鳳眸狹長,用要殺人的似的冷眼死死盯著我。
我心裏發毛,當時就激靈靈打了一冷戰!
摸爬起來,我有點心虛,又有點警惕的盯著她,“你……你來這裏幹嘛?嚇我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