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哥兒,一會進來一下我的書房。”
梅伯跟我留下一句話,看都不看他們一眼,轉身入了內院。
泉虞不再追逐女兒,雞毛撣子在手上揚了揚,眉目清冽的看著門外的人,“興師動眾的,你們這是要拆了我這梅園?”
穆平遙對我怒目而視,可對梅家人不敢怠慢,回答道:“晚輩們都是過來求雕的。”
他手下抬過箱子來,裏麵大大小小十幾塊瑪瑙石,“老規矩得換一換了吧,以前十塊材料換一塊成品,現在物以稀為貴,五塊一換,公平吧?。”
泉虞沒有說話。
我忍不住嗤笑起來,“這數還能這麼算?真是沒頭腦的貨!”
“二十五一換。”
梅霜子看了看他的瑪瑙石,淡淡道:“漲價了,你不知道麼?”
穆平遙臉色鐵青,卻在克製,“石頭一夜暗淡,已經很是罕見了,怎麼還提價這麼快這麼高?”
“至於原因嘛?”梅霜子輕笑了,望著我,“餅哥,你好像看出來了?”
我笑道:“好像看出來了。”
我麵向穆家子弟:“你都說了,這東西會一夜之間黯淡,你這十幾塊瑪瑙石過了今夜,還能有幾塊是正常的?再過一晚呢?還是個未知數,折合起來的話,哪裏還有一比十的比例?”
穆平遙愕然,又平靜下來,“怎麼能這麼算?萬一你們給我雕刻的成品也暗淡了,我們辛苦操勞,豈不是都為你們作了嫁衣裳?”
梅霜子一口價咬定不放:“我們這裏就這個價錢了,不行你找別人去。不過我提醒你們,這事視情況而定,說不定明兒還要漲價!”
穆平遙等人哀嚎起來,“這是幾個隊伍一天的收獲啊,結果一塊成品都換不到?”
他無法接受現實,喃喃道:“明天的事怎麼能現在定論呢,說不定明兒全部又恢複光彩了呢?”
“滾!”
梅霜子不耐煩起來,橫眉冷對,“你也知道是說不定!照我說,說不定明天還全成了普通石塊了呢!”
穆平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鎮定下來,放低姿勢,“這十幾塊材料,怎麼都應該換一塊成品吧?拜托了,有兄弟肚子裏酒蟲作怪,就等著石雕換酒呢!”
“你都說拜托了,本來給你一塊也是無所謂的。隻不過——”
她瞅了瞅外麵封鎖各處的人,“你們將我梅家的珍珠巷圍得那叫一個水泄不通,跟要拆了我梅家大院似的,我看著都提心吊膽哪,哪裏還有心思做交易?”
穆平遙惡狠狠瞪了我和武清一眼,轉而看著梅霜子,臉一紅,“那我這就讓他們散去了。”
事實上他看著梅霜子的目光灼熱。
作為姑蘇城這一帶的人,他哪裏不知道這片天地七姓三十三家對外界修真勢力的影響?
他穆平遙做夢都想和他父親一樣走運,得到一位美眷啊。
本來穆家多出劍修,與劍廬山搭上關係應該是最好的。
隻不過穆家因為當年那場家變,那位來自劍廬山的女子橫死,雖然劍廬山不怎麼幹涉外嫁女子,可也因此與劍廬山的關係變得不冷不熱。
而梅家作為七姓之一,在這方天地變異的當下,承載的氣數氣運那可不小,簡直讓人心頭狂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