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有形的外觀,隻考究無形凝實的精氣神。
輕盈到近乎沒的石殼,裏麵隱藏著重逾千鈞的石精,不是蛇吞象是什麼?
形神對比,太過懸殊。
所以,煉器大師還說了,精氣神上的芥子更含須彌,運氣好的話,到了最後,甚至可以出爐一柄巨大如山闕的輕劍與一柄微末如遊絲的重劍。
煉器大師口中的蛇吞象就是這輕劍了。
至於那枚微末若遊絲的重劍,煉器大師說,若能出爐的話,可以命名為蚍蜉。
蚍蜉,朝生暮死之蟲,卻欲狂撼大樹!
這是何等的狂妄霸氣?
但這個逆天的神器,到底能不能有,隻能盡人事聽天意了。
烈邒對那塊石精可以錘煉成什麼利器壓根不上心。
她老早在煉器古籍上看到了蛇吞象和蚍蜉撼樹的說法,但書上分明還說了,若無水伏兔的精血灌澆,這輕劍重劍就是無神之物。
死劍兩柄,打出來又有什麼意思?
更何況她本就恨透了這座世世代代束縛了烈家所有人的大山!
母親去世以後,她變得鬱鬱寡歡,性格孤僻。
十歲生日那天。
她與父親大吵一場,並且離家出走。
她形單影隻向大雪山去。
讓人聞風喪膽的大雪山,詭異陰森,據說每百年,進入其中探索的人,能夠出來一兩個已經是極限。
雖說出來的人無不成為了顯赫一時的風雲人物,但終究少啊,超凡了以後的修士,其實比凡人更螻蟻貪生。
除非到了背水之地,冷靜一點的人,誰有膽子進入那個大凶之地?
所以每年進去其中的都是些熱血散修。
至於世家巨閥,弟子們進入小鎮,他們都嚴令要求,錯非生死存亡時分,切莫踏入大雪山範圍。
廢話不是,小鎮每年開放一個季度,一個勢力隻有一對主仆的名額,進來的哪個不是家族門派核心中的核心?
時光從來殘酷。
烈邒那時候,隨著母親的去世,由一個陽光女孩秒變孤僻兒。
隻因那個和今天一樣無星無月的晚上,她躲在暗處,親眼看到父親親自跪在咳血而亡的母親屍身麵前,痛哭出聲,說悔不當初,不應答應劍廬山將她娶進門。
他為讓她祭劍所以使她成了至親摯愛。
他以為意誌可以比心更強大。
但他低估了日久生情這個詞彙。
人說知好色則慕少艾,這話一點不假。
即便是煉器狂,也有七情六欲,敲敲打打的偏執,壓根與他會愛慕一個盛世美顏毫無衝突。
從一開始的連房都不跟她圓,到情愫暗生,這是日久生情。
從情愫暗生到兩人的愛情結晶呱呱落地,到含飴弄女,這是另一種更深入的日久生情。
母親是如外界所說那樣,勞累咳血而亡了麼?
不,隻有她烈邒才知道,母親封住了她的氣息,將她定身在暗處,好來讓她這個兩人的愛情結晶看清楚,這個朗朗乾坤之中,到底隱藏著如何的陰暗與卑劣!
她的母親情願服下碎魂散也不甘心為一柄秒天秒地秒空氣的凶兵獻祭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