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位安叔叔果然是性情中人,隻三言兩語,就將自家閨女的終身幸福托付。
少年歡喜起來,隻當這位七姓三十三家之一的安姓家主最後一句話,不過是每一位心疼愛女的慈父將女兒交托他人時的例話。
安靜遠笑道,“好了,出去吧,和寧矜一起上山吧,安叔叔給你擔保,你隻要不做出挑事,會平安下山。”
少年自然明白這句話意味著什麼,他噗通跪伏,“謝謝未來嶽丈,謝謝未來嶽丈。”
來著鐵廬山主峰,碩果僅存的少年,腳步輕快的走了出去。
安靜遠取過眼前的茶水,輕啜了一口,輕聲道,“女兒啊女兒,也甭怪做爹的狠心,隻因你少年得意,若不坎坷一點,到最後於高處折翅而急墜,怕是會跌得抹身碎骨啊!”
他五指輕敲桌麵,“世間福緣就是這樣的了,此子不成器,庸俗到不得了,卻可以承受鍾鳴鼎食福緣,可以給你做個轉接。兩害相權取其輕嘛,爹隻能強行替你做主,退之而求其次了。
…………
我悠悠醒來的時候。
外麵的天色完全黑沉。
我躺在床榻上。
還是泉虞姨,她還是正在用羽毛撣子給我塗抹甘露醇。
我被天雷碾壓的外焦裏嫩。
和我電擊浮虹一樣,我也被雷電轟得徹底昏厥。
很慶幸自己撿回來了一條命。
畢竟我原以為自己那樣肆意妄為的行為,動輒滅了幻境五分之二生靈,是百死莫贖哪!
所以天地間的公理何在?
是否一場密雷轟隆的孽,隻要承受一次轟隆密雷就可以償還抵消?
不過我此刻沒有思索那麼多罪責的問題。
求人以嚴,責己以寬,不就這麼一回事嘛。
我留意到,甘露醇的效果很是玄妙,轉眼間我的肌膚修複原樣,痕跡都沒留下來。
我心思暗動:這就是了,我要為歡生他兩個娘肚皮上疤痕尋找的藥。
楚瑤肚皮挨了一刀。
陸眉也是。
我當時就揪心的痛,隻不過那時候找不到二老,不知道老頭子手裏是否握著那樣的方子和法門。
我急忙謝過泉虞姨,又問她索要這樣的甘露醇。
泉虞姨便大大方方將手機的羊脂玉瓶子都給了我。
我歡天喜地,捏著瓶子開始揣想遙遠大東都,遙遠英倫彼岸。
我的孩子歡生,和歡生兩個娘。
你們都還好嗎?
我,趙餅,超凡了。
假以時日。
我,趙餅,必然可以,騎馬騎龜,天涯隨走,九天雷動,撫平你們身上一切不平事。
“噅噅噅!”
然後我聽到了梅院內傳來了熟悉的啼叫聲和響鼻聲。
我家馬虎,回來了。
而且自動來到了梅園。
我走了出去。
異人那個頑劣的孩子,已經被我英明神武的小灰馬駒噴了一響鼻又一響鼻!
他隻能悻悻然跑到院子一角的手動搖水泵取水清洗。
該!
叫你個頑劣犢子尿我一臉,遭報應了吧!
隻是這麼一想,我就覺得自己估摸著這一輩子都這德性了。
死性不改,人仗馬虎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