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清沒有接。
隻抬首看了她一眼:“他就在梅園,你可以親手交給他的。”
李夢茹淒然一笑,“相見爭如不見。不見他,對誰都好。”
她放下導引果,轉身,決然離開。
對誰都好,就是對自己不好。
我杵在一片狼藉的林間,捏著那枚差點讓她再次遭遇淩辱的導引朱果。
我的心也一片狼藉,如遭刀絞。
但比我更痛的,是她的淒然一笑。
在遠離武清目光的某處。
忽然她淚流滿麵。掩麵痛苦。
女子加快了步伐。匆匆下山。
經過酒館的時候。
忽然那個又肥又膩的柳大掌櫃喊住她,“小妹,喝酒嗎?”
女子不願露出暴劫梨花的容貌,站在那裏隻搖頭,“不,我不想再醉生夢死,渾渾噩噩的度日了。”
她繼續舉步。
柳大掌櫃的再次喊住她:“小妹,本店新出一個品牌,因你是酒釀成以後,第一次從這裏經過的,必須嚐一嚐這酒。”
女子還是搖頭,“我沒帶錢。”
柳大掌櫃的輕笑道,“相逢是緣,我請。也請你務必賞臉。”
他不等女子說話,直接轉身吩咐夥計,“去,取一壇不知愁過來。”
因為不知愁這個名字。
心有萬千愁緒的女子莫名就接過了那壇酒,有點神色倥傯的喃喃道:“不知愁?”
“嗯,不知愁。”
柳大掌櫃點點頭,“一看就知道妹子你和這酒有緣。”
“有緣嗎?我倒是情願自己一點都不要和這酒有緣分牽扯。”
女子淒笑,一手掩臉,一手提著酒壇,急急離開。
離開酒巷,也離開天葬坪小鎮。
為一人,養一身傷。
為一人,遠離一城。
即便在他鄉遠遠發覺了他的蹤跡,迫不及待趕來。
臨近,又再三遲疑,隻敢遠遠徘徊。
絕不敢靠近一步。
絕不敢,哪怕是遠遠看上一眼。
小鎮才多大,七姓三十三家。
分別以後。
分別以後,再向他靠近一步,仿佛都要用盡渾身的氣力,用盡一生的勇氣。
走上一步,真的好難,仿佛就算用盡一生的時光都跨越不去。
鎮中古家的人。
這一天。
足足有五撥人離開小鎮,追殺那女子而去。
…………
現在山上除了我們這四個人,和一隻大龜,就隻剩下一個秀美邪魅的傷員病號了。
至於他的手下。
不是被古廷梁所殺,就是被絲鞭施虐石的裂石和折木砸死。
古飾夢昏厥著。還掛在那段折木上。
異人亢奮得很。
這家夥必定是肥羊啊!
隻不過走到他身邊,小男孩神色古怪起來,遲疑了一下,到底沒有俯下身去摸索。
武清大大咧咧走了過去。
他一把推開異人,嘴裏循循善誘,“你不來讓來。劫有劫道,能不傷人不傷人。一會醒來再下手,別人得多心傷啊!”
然而他俯下身去,在人家懷裏摸索,忽然整個人都僵住,神色也古怪起來。
隻是他這麼一摸。
古飾夢立馬呻與吟一聲,猛然醒來,一感覺腹懷裏有異,這個秀美少年一驚非同小可。
他臉色腫脹,難堪到不得了,整個人也狂暴起來,用完好的右手,竭盡了全身的氣力,一巴掌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