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幾乎可以看見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世事蹉跎成白首。
到後來,都沒再有後來了。
那一天晚上,手牽著手,從階梯逃竄下來,她笑得魅意天成,亮如一天的碎鑽。
牽她手的少年歡呼著,“好幸福啊!趙餅和李夢茹一起,。好幸福啊!”
於是她好奇問道:“什麼叫幸福?有什麼標準?或者說怎麼定義?”
少年明眸皓齒,眨著迷人到不得了的眼睛,是怎麼回答她的呢?
“幸福就是,某事某物某時光,沒有的時候你希望它來,去了時候你希望它再來,希望它一直來!”
所以,這麼說來,夢裏的她希望一來再來永遠再來的快樂時光。
就是幸福了吧?
所以不知愁確實是可以讓人幸福無邊的不知愁啊。
一醒來,她立馬去翻她的酒壇子。
酒壇子已經空空如也。
她的心也空空如也。
那麼空,什麼都沒有。
空得她指桑罵槐。
雨水狂風施虐,她躺那破木棚子的竹木之塌,仰麵瞪著老天。
盲腸寸斷的罵咧著:“我呸,死老天,你不得好死,壞人好夢的都不得好死!”
羽山積雪浮雲端,頂著暴風雨兼程都不感覺冷的老道士,此刻冷不防打了好幾個個冷戰,“阿嗤阿嗤阿嗤!”
“這年頭,真是殺人放火金腰帶 修橋補路無屍骸!”
老道士扭頭回望,悻悻然道:“你不去怪那給你酒的,你怪我老道!我是為你好才收了你的不知愁,否則你真要醉生夢死,一輩子都醒不來了。”
不過他自己也有點犯嘀咕:“不對啊,按理說柳家一丈青,生機盎然,怎麼會給人如此絕望沉淪的酒水?”
他十指不斷屈伸掐算。
半晌終於作罷,“這裏麵已經被人屏蔽了天機,推算不出來啊。”
他一步一步往上攀爬,自言自語道:“水很深啊,那小鎮水很深啊,動輒要淹死人哪!”
前方出現一個小平台。
凝實的積雪堆積起來的小平台,很是適宜休憩。
這個暴風雨妄圖羽山封頂的老道士又饑又渴,急忙手腳並用爬了上去。
他趴在小雪坪上,雲中卻有雀鳥來。
拳頭大的兩隻雲雀,落在他的肩膀上,吱吱喳喳。
不停從胸前的隱秘儲食袋裏叼出食物,跟喂養雛鳥一樣不斷給老道士投食。
全是些指大的小果,小巧玲瓏,橙紅熟透,芳香四溢。
也不知道儲食袋空間究竟有多大。
很快,老道士嘴裏塞了一嘴的秘果香桃。
老道士咀嚼不過來,急忙捂嘴,含糊不清的道:“夠了夠了,別喂了!”
於是鳥兒從翅膀腋窩處的育兒袋叼出一個精草搭建的巢穴,開始喂養幼雛。
還是強迫症一樣,一個接著一個,沒完沒了喂著。
老道士看不下去了,也跟著患了強迫症一樣,“別喂了,都不知道你們哺鳥怎麼還沒滅絕,對人這樣也就罷了,喂雛也這樣!都不怕撐壞小雛麼?”
哺鳥們似乎有點情緒化,飛來跳去,吱吱喳喳吼了他一通。
老道士隻好求饒,“好好好,你們有你們的道理,我不說了。我算是怕了你們了。”
他想了想,指著雲海之下道:“下麵是我弟子他媳婦兒,喝了不該喝的東西,那東西對人的神智太損。你們跟著她吧,隔天給一枚肅神果,盡量別落下什麼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