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矜不明白。
她不明白父親為什麼非要她嫁給這個穆家的紈絝子弟。
僅僅是因為他死乞白賴,跟著自己進了一次大雪山?
但得到了六小飛鈸的她,座下一隻橫行將軍,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如此屈尊降貴啊。
本來出了小鎮,她心情喜悅,如鴿子振翅千裏。
憑借著自己的奇遇,天大地大,哪裏不去得?
但那個別人妻子才是愛人,別人女兒才是寶貝的父親發話了:“你敢跑,你敢不嫁,被抓回來老子敲不斷你一雙狗腿!”
又是罵狗。
她很想跟上次一樣反詰,女兒長一雙狗腿,那你安靜遠又是什麼貨色?
但這一次少女甚至連質問都懶得開口。
她有更多事情要早作打算。
因為強烈抗拒婚事,女子被關在鐵廬山的清風樓。
這樣下去的話,她何止要逃走?
她要遠走天涯,徹底和天倫父脫離關係,要血殺,殺那個打鐵匠的女兒。
當年那個女的死了,如今再殺了她的女兒。
當世上再無那一脈的禍水,看你安靜遠能不能清醒一星半點。
那個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就時刻守在閣樓之外,唯恐快要到嘴的鴨子飛了。
女子現在是白茶清歡無別事,在等風也等雨。
等穆家禍起蕭牆。
誰又知道呢。
她看不上穆屹耳,但卻著著實實和一位穆家少年郎暗通款曲。
偌大穆家,那三長老不過是牆頭草隨風倒,父子秉性相承,所以他的兒女也是慫貨一堆。
能夠入她安寧矜法眼的就隻有偏鋒的穆少卿了。
他爹穆連霸在鐵廬山地位是差了點。
但他隱忍,睿智,深沉。
像一口深不可測的潭。
他的星眸磁力汩汩流淌,一個眼神都可以讓她溺斃潭中。
她知道少年必非池中物。
要嫁就嫁給愛情。
這時候整個主峰都在沸騰。
殺聲,驚呼聲,慘叫聲,聲聲入耳。
人聲嘩然,像是在追捕什麼人。
看樣子,事情果然如她心愛的少卿所言,到了預期一刻。
是時候了。
她吩咐左右心腹:“春桃,夏雨,去和那穆家公子說一聲,就說讓他進來用茶聊天。”
她不相信,當局勢一片大好,她的父親還看不出穆紈絝的不堪。
…………
小鎮從此逝,有些老人死守不去,但小鎮的青壯年,一些大有野心的老不死,幾乎都已經出世。
打鐵匠家的女兒也不例外。
更何況烈焰山的火核都沒了,她烈邒是完全沒理由滯留烈焰山上了。
她騎著一匹駑馬,馬蹄噠噠的往往南而去。
不過女子的行蹤有點古怪。
駑馬夜奔不說。
簡直生人勿近。
嬌嫩的香肩上扛著一柄山闕一樣的大劍。
大劍無鞘。
整個人威風凜凜如末世英雄。
那弱不經風的身板子和駑馬竟然也吃得消。
雖然長得千嬌百媚,可有誰相信一位弱女子能扛得動這麼大一柄巨劍?
女子看到那本煉器古籍說的,南方之南的海上,有一座既倒山,上麵長著一種水屬性狂瀾木。
狂瀾木就是狂暴的水木。
都說溫柔如水。